周宴碰他肩膀,下巴点了点屏幕,提醒道,“你手机响了。”
曲贺慌忙应了声,伸出颤抖的手,划过屏幕接听。
身旁目光太过灼热,他反应过来,又按下了扩音。
所以虞烟的声音,就这样传了出来。
“我找到南郊新地块的规划了。”
而在听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原本神色淡然的陆行知,突然挑了下眉。
手中轻轻摇晃酒杯的动作,也随之停顿。
那道声音,陆行知实在太过熟悉。
无数次,说只喜欢他,只有他,要一辈子跟着他。
也就在不过几个小时之前,都还听到了这些骗人的鬼话。
陆行知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身体往后,仰靠在椅背。
虞烟没等到曲贺的回应,下意识地,眉头皱得更深。
她咽了咽嗓子,再次叫道,“曲公子。”
又过了两秒,那边才哦了一声。
曲贺手抓着西裤褶皱,瞟过周宴的表情,才敢回应。
慌乱中生出念头,对着虞烟解释,“那个,昨晚上喝了酒,还有点醉……”
虞烟困惑的表情渐渐舒展,再次提醒道,“我刚刚说,我看到南郊新地块的规划了,上面要求投标公司必须先解决拆迁问题,我们可以从这里做文章。”
曲贺越听越紧张,手不自主发抖,极力地克制。
但他不敢再拖,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其实虞烟也知道,这时间还算早。
按照曲贺的作息和生活习惯,多半是没起床的。
可好不容易查到的信息,她也没忍住,才打了电话。
昏暗的包房里,空气安静地针落可闻,有些骇人的诡异。
陆行知俊朗的脸,被隐匿在灯光下,看不见什么表情。
周宴只好继续坐在一边,静静地等着吩咐。
即便是他,也摸不准,对于虞烟这样的行为,陆行知会是什么反应。
曲贺更是害怕,纵使呼吸困难,还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得罪对面的人。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主位上的男人,才慢慢坐直身体。
陆行知给自己倒了杯酒,仰着头饮尽。
然后拿过外套,站起来,就要走出去。
周宴着急地跟上,面色为难,叫了声“行知”。
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对曲贺要怎么处置。
毕竟陆行知不发话,他也是不好自己做决定的。
男人闻言,站定在门口,周身气压冷肃。
陆行知指腹摩挲着碗间佛珠,闭着眼睛,似乎还有些犹豫。
片刻后,才淡淡地回了句,“继续和她合作,有任何的动静,先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