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目光幽深，在黑沉夜空下，脸上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视线交汇，虞烟眼底瞬间发红，里面闪过的，只有无尽恨意。

她漠然地转头，光着脚朝卧室外面走。

直到快步冲到大门口，虞烟手握上把手，正要开门。

可不管她怎么尝试，都没办法转动。

虞烟此刻什么都顾不上，只是力道越来越重，想要赶紧逃离。

镶嵌在门里的把手，发出脆弱不堪的碰撞声音。

她表情凝重，眉心拧着，咬牙坚持，用尽全身力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

“你妈妈的骨灰，我已经让人……”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虞烟大吼着喝止，“你闭嘴！”

她没转身，只是依旧低着头，死死地抠着门把手，极力克制。

刺耳的声响没再继续，空气里慢慢归于宁静。

但这两天发生的一切，早就超出了虞烟的承受范围。

只觉得精神紧绷到了极限，仿佛任何时候，都会崩溃。

虞烟全身发抖，从喉咙吐出沙哑的声音，“陆行知，你没资格提她。”

然后扯着唇角冷笑，闭上眼睛，试图赶走不断闪现的回忆。

要不是陆行知，早在发现被人下毒的初期，她就能把虞清莉接走，去医院治疗。

又或者，她们可以直接坐飞机，离开这个只有噩梦的地方。

去迎接新生活，再不会回来。

可现在……

虞烟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揪起，扯到不知什么地方，再猛地一下丢弃。

她什么都没了。

陆行知站在虞烟身后，能看见的，只有冷漠的背影。

甚至于，哪怕隔了不到半米的距离，都能感受传来汹涌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