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迎着光完全地睁开了眼，触目是一片刺眼的雪白。

念姝眼珠微微转动着，扫过那片熟悉的白，鼻尖是熟悉的消毒水味，这里是医院。

“念念……”穿着剪裁得当的长裙，保养得很好的夫人哭倒在了病床旁。

念姝垂下眼，嘴唇微动，无声地喊着：“妈妈。”

她的头很痛，身体也痛得不行，像是被蜜蜂一遍遍扎过，像是被烧开的热水溅烫到一次又一次，又像是被初生的太阳焚化。病房里涌入了更多的人，医生护士团团将她围住，她缓慢地看过，将目光落在了拿着手机正在打电话的助理身上。

她想要打电话，可她说不出话，调动不起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她连指尖都抬不起来，急得眼泪从眼角落下。

夫人顺着念姝的目光，从助理手中一把夺过手机。

医生为她检查着身体，她看见她的妈妈擦去她眼角的眼泪，凑近了她问：“要打给谁吗？”

是的。

“妈妈来报数字。”这是她唯一的女儿，从小捧在掌心爱到大，她怎么会不知道，夫人哽咽着说，“对的话，你就眨两下眼。”

过了一段时间，输出在拨号界面的是一串上海本地的号码。

夫人也不在乎女儿是怎么知道这个号码的，她毫不犹豫直接拨通了电话。

“嘟嘟……”

一阵忙音之后，念姝眼中的光急速地退了下去，躺在病床上的她像是一束棺木上的白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