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烧得迷糊,也感觉到她在他身边照顾,一直都没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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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念姝摸了摸他的额头,药效终于有点作用,总算是开始降温了。
她呼了一口气,趴在他的床边打算休息一会,但总感觉闭上眼还没多久,就听到他喃喃着:“水。”
他本就沙哑的声音,现在更是撕裂的像是即将断裂的枯木。好吧好吧,谁叫她心软呢。
念姝叹了口气,揉着眉心,站起身给他去倒水。
他无力地躺在床上,她一边喂水,一边轻轻地说:“快点好起来吧,照顾人真的很辛苦。”
她在辛苦,他在受苦。
宫远徵喉结滚动,拼命地吞咽满大勺的水,咕噜咕噜差点变成吨吨吨。
念姝皱眉看着喂出去的水,从他的唇角流了出来,正一滴滴地顺着下巴往下掉。
她放下碗,一时间没找到干净的帕子,便随意抬手给他揩了下。
宫远徵轻咬了一口她的指尖说道:“渴,还要,慢点来。”
“病人不可以有那么多要求,”念姝蹙着眉,抽出湿濡的指头,怒冲冲地戳了几下他的脸,“还有,谁准你乱咬的,你信不信我趁你病要你命?”
宫远徵呼吸促了点,又没力气跟她打闹,他眯着眼,虚弱道:“……渴,慢慢喂。”
念姝盯了他一会,塌了肩膀,抿唇嘟囔着:“不可以提要求,我已经做得很好了……”
说着她还是放慢了速度,少量多次地一点点地喂着他。
他像是沙漠旅人般渴求着水液流过发干发烫的喉咙,却执拗地望着太阳,她垂下的乌发,纤长的睫羽,殷红的唇瓣,尖尖的下颚……
他骤然闭上了眼。
太阳太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