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姝一动也不敢动,又瞬间放松了下来。
这么荒唐的话,绝对是梦。
她翕动了几下睫羽,宫远徵心中一惊,以为她清醒了过来,他犹豫了一会,放下了手,紧张地看了过去,才发现她又睡了过去。
宫远徵眼神明明暗暗,他咬了咬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舒一口气还是该叹一口气。
念姝沉沦在黑暗之中,走走停停了许久,穿过光怪陆离的世界,走到荒芜的草原,天上是苍茫的雪,世界的中心是一面镜,镜中是他,唇如勾月,眼如星辰,诉说不尽欢喜,可镜外站的人是她。
她不敢再照镜,走了几步,捏紧了拳头,转身将镜击碎。四散的镜片纷纷扬扬化成了最后那片飞雪,溅落的血珠滴滴答答每一颗中却都有他。
她呼吸困难,才惊觉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摁在了她的胸膛上,下一秒就将她的心脏扯了出来,残忍地捏起又揉碎,也想要拼凑出一个他。
她看着他的黑润的眼眸中自己,逃避地退了两步,脚尖点地踩出的竟然是婉愉轻快,柔顺流畅的徵音。
弥山亘野,残阳如火,盛夏不止,红莲满池。
终是迷狂失了序,她崩溃地在梦里爆了粗口,骂骂咧咧地叫个不停,又掉了几滴无措的眼泪。
不管是他说的喜欢,还是她说的喜欢,现在这样怎么可以喜欢,什么都好怎么会是喜欢,完全想不通。
她恍惚间踩进了莲池,破开一朵又一朵的红莲,一步一步地身陷泥潭,直至又被一片黑暗所吞没。
*
还好是梦,梦中皆为虚妄,梦醒皆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