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姝拈着佛珠,坐在塌上久久出神,思绪转了又转,从假药害人,养孩子好难,宫家不知道愿不愿意养孩子,转到了最后就剩下了他。
她发现了,她的前半生叫荒唐,后半生叫离谱。
念姝起身时,小腹隆起已是有些明显,她点了一柱高香,又拿了一本经文,重新坐下。
她曾犯下的杀孽不少,为了报家仇,沾了太多人的血,以前从不在意,但……念姝摸了摸肚子,认认真真地翻开了经文。
可嘴上念的是经文,心里却在想今日街边的戏文,从长生殿念到白蛇断桥,人总是静不下来的。
*
冰雪严寒,宫远徵半夜突然惊醒,他喘息着摸了摸心悸,抱着她的衣裳悄悄地落了几滴眼泪,枯坐在屋内一整夜。
*
外头还下着小雪,清茶梅结着冰霜,新一代的小徵出生在了寒冬里。
*
西子湖畔,石板小巷。
“宫门被打穿了。”
什么玩意,宫门是每年都要被打穿一次吗?念姝挑了挑眉,戳了戳小徵睡得红扑扑的小脸,没想到把他给戳醒了,他不吵也不闹,安安静静地眨着那双黑润的眼眸望着她。
“宫门的徵公子行加冠之礼时,那场面可盛大了……”
门外瓜子声不断,有人笑道:“说得你好像看见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