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我没有不开心，”燕临一顿，低眸，将她拧缠在一起的手指松开，有意哄她，“我跟你出来玩，我一般头夜觉也睡不好地就开始盼了，玩完回去我还要想呢，怎么会不开心？”

念姝沉默不言，听着他对她依旧温柔的语气却是低低沉沉的嗓音，抬头才能望清他褪去青涩开始变得棱角分明的脸庞，好像就只能从那双灿灿的星眸依稀望见他幼时的模样。

在她看来，燕临已经彻底融入了她的生活，再久一点，他们好像一出生一睁眼，刚发出第一声啼哭就在一块儿了，这样的感情又怎么会是用喜欢和爱说得明白的。

再往深处说，若是有朝一日燕临离开了她，那就是将他硬生生地从她的骨血中挖出去。

她喉咙滚了一下，将自己的手从少年变得宽大的手掌中抽回，她有些希望能回到幼时，没有那么多想法，只是因为她是念姝，他是燕临，所以就该永永远远在一起，但人总会长大的。

念姝重新将手指绞在一块用力到指骨发白，心里头很不好受。长大意味着独行，意味着无数次的选择，意味着遇遇即散散。

她沉默着最后只吐了一截没有意义的问句：“燕临你会离开我吗？”

燕临一怔，又是心疼又是气恼，他脑子一热，将条条框框暂且丢进了深深的落叶堆里，拽住她直往怀里抱。

“你怎么想的呀，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燕临紧了紧喉咙，“我怎么可能会离开你？倒是你……倒是你……”

有话直说的少年，吞吐着话却再也说不下去，眸中尽是暗沉沉的郁色。

念姝攥住他的衣襟：“我……”

燕临抬手覆在她的后脑勺上，摁紧了她，他不想听到她的任何回答，免得现在开心将来痛心，又或是现在伤心将来死心。

她绯红的发带，他绕指圈圈缠绕，要是……

要是——

这就是月老的红线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