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是要他入赘吗？

燕临错愕地睁大了眼，猛地一阵咳嗽，咳得脸更红了些。

他要是入赘……

不对，他怎么刚一开始就这么想？

燕临挠了挠头发，站起来，大步地来回走了几步，又停下蹲在她的面前：“这……你这……我……”

念姝鬼使神差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低着头，直往腿上埋，心里一阵乱，小声解释：“我乱说的……”

燕临咽了咽：“我……”

她突然又抬起头来，握住了燕临的手，泛红的眼尾衬着乌黑的眼眸越发的漂亮：“但如果你真的能嫁给我，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燕临望着她的眼眸，有些出神，这种话本该是他来说的。

念姝见燕临不语，她咬了咬唇，垂了眉眼，神情郁郁，水汽氤氲起来的眼眸越发湿润，开口便是沙哑：“燕临，我害怕，我不想你成为我父亲那样的主君，我也不想成为我母亲那般的主母，我宁可吃别的苦，也不想吃兰因絮果的苦。”

燕临微愣，旋即满是心疼，他的眼前浮起了数年前，漫漫长夜像是永无黎明，她带着白花穿着孝衣，独自一人面对着冰冷的棺椁跪在燃着长香挂着白绸的灵堂的模样，似是失了魂丢了魄，像是一樽美玉雕成的娃娃，无悲无喜。

人人都叹她可怜便离开，无人在意那个冬天她有多难挨。

诺大的侯府像是一夜间被抽离了所有生息，只余她像只被从窝里硬生生拎出来的小兽，伤痕累累地在府中跌跌撞撞。

风雪交加，燕临是跑去寻她的，现回想起来竟是连每一步深深的脚印，每一个沉沉的呼吸他都记得分明。

她迷惘地蹒跚于雪地之中，见他像是见了暗室灯，摔在地上也像是不知疼，只是伸着被枝桠划伤的手掌，委屈地一遍遍说着：“燕临带我回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