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雪中,她蜷缩着往他怀里钻,滴水未沾的唇瓣每一次牵动都带着皮开肉绽的血花:“燕临我好怕,父亲像是随了母亲一起走了……我好像没有家了。”
“没事,没事的,都会没事的。”
“念念不要怕,燕临会陪你的。”
她骨节嶙峋的身体是他一点点养好的,她隐在暗处的伤口是他一点点舔舐好的,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亦是他缝缝补补一点点修好的。
燕临单膝跪在地上,高高竖起的马尾被风扬起,他身子超前一倾,如当年一般抱紧了她。
“念念,我从不愿你吃一点儿苦。”
“啪嗒。”
念姝怔住,她眼角滚了颗泪,失神地抓住了他的衣襟,身体已经极为习惯地侧过脸靠在他的胸膛前,听着那一声声有力的心跳。
“砰砰砰。”
桂花树下桂花路。
她唤:“燕临。”
他应:“嗯。”
*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不算早了,小河街市的空气中还残留着烟花爆竹燃烧后特有的味道,残余的热闹也都藏进了盏盏随风忽闪的花灯中。
“其实白果寺外的银杏叶也挺好看的,风这么一吹,也是金灿灿的。”燕临笑着,侧头看她,“你不喜欢吗?”
念姝抿直了唇,没说大晚上的银杏叶像纸钱似的,这种过于晦气的话。
“银杏,银杏,银子没有,不杏活着。”
少年突得就爆出了一阵大笑,傻念念、笨念念的连声叫,三言两语的越凑越近,又偷偷地牵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