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你姑母临去之前,病得说不出话来,拉着我的手,只是用那双眼睛看着我,一直掉眼泪,便是咽下最后一口气时,那双眼睛也没有闭上!”
“浩浩一个大乾朝,竟要一个七岁的孩童站出来,面对最为残忍的刀剑……”
天青色的酒盏重重地落在桌面上,随即而来的是一声响彻天地间的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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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刚定,又是一记撕碎天幕般的闪电划过,几乎将沉沉黑夜照成白昼。
白云庙。
谢危持伞推门进入破败不堪的大殿。“你来啦。”
被杀手围住的谢危将滴着雨珠的伞支在了地上,挽了下被雨水淋湿的袖口,看了过去。
“我是该叫你谢大人呢,还是叫你度钧山人?”
“公仪先生,好久不见,不知王爷可否安好?”
“你还记得王爷啊?我以为你在这京城富贵乡温柔冢里,早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平南王谋士公仪丞站了起来,“忘记你四年前执意想要进京之时,王爷是如何嘱咐你的。”
谢危面色平静:“先生言重了,谢某这些年在京城所行所为,都是奉王爷之命,未敢忘本,又岂敢当您此言呢。”
公仪丞拜了拜关公,转身看向谢危:“朝廷大势就掌握在燕薛两家手中,我们在京中埋下暗桩,为的就是借他们查逆党的名义,治燕家叛国之罪,燕家一倒便是我们行动的最好时机,这一切你会不明白?”
谢危淡淡道:“谢某自然明白,谢某在京中筹谋多年结交众臣,为的就是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