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姝转着手中空茶盏的动作一顿,引得姜雪宁看了过来。
“夜已深,念念可是困了?”
念姝将茶盏一推,抬手就是一个倦意满满的哈欠,朝着姜雪宁点点头:“是困了,我先回去了。”
“姚姐姐,是这样吗?”周宝樱继续追问,“薛姐姐是继室早产的女儿?”
念姝走到门口时,便与怒形于色的薛姝擦肩而过。
“确实如此……”“都在胡说什么!”
“我……对不起,我并非有意。”
“我母亲虽是继室但也是明媒正娶,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在这皇宫禁内你们倒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知道些什么不清不楚的就什么都敢议论,怕是一颗脑袋在脖子上长得太久,活腻了吧!”
“……”
在门口的念姝跨出了门槛,被寒风一吹打了个哆嗦,拢了拢外衫,顺着游廊朝屋子走去。
*
夜已深,困什么?
寒气深深,顺着惨白的月光攀了过来。
平躺在床上的念姝搓了搓发冷的手,一把将被子掀高将自己裹了严实,黑漆漆的一片死寂之中,死去又活起来的记忆疯狂攻击着她敏感的神经。人是会想象的,想象出来的东西往往比现实可怕得多。
什么尸体叠尸体,满地都是血,尸体与尸体冻得结块,又被一把火烧得干净的。
念姝不堪忍受这种精神折磨,将自己往被子里又埋了些,闷得快窒息也不想把头脚露出去,深怕一会腿上还是手上的多出来一只冷冰冰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