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薄薄的眼皮掀起,习惯性地抬眼向上看他,美得单纯又无辜。谢危一边上着课,一边仗着所有人都低头抚琴不敢看他,他便直直地凝视着她。
念姝也是乖觉,认真地抚琴,指法漂亮,琴音悦耳,可她再度小心翼翼地抬头时,那双潋滟的乌眸在看到他手上的戒尺而瞬间起了波澜,连带着她唇边的笑容也僵了僵。
他手上的是什么?
那厚长的戒尺打在他的掌心就像是打在她的手心似的。
够了,真的够了,晚上做噩梦的场景又有了。
念姝想着事,指法一乱,她顿时停了下来,咬了咬唇,不知所措更不敢妄动:“……”
谢危将戒尺放下,走近她,稍稍俯身靠近,指骨宽大的手指像是穿过了她耳边的碎发而来,落在了琴上。
“先生刚刚有说,要我将往日所学,全部……”扣在她肩上的手掌宽大有力,正缓慢又暗藏着危险地蹭动过她的肌骨,念姝呼吸一凝,瞳孔微缩,紧紧地闭上了嘴。
谢危像是完全没有发现她的局促不安,手指摸过琴弦,捻了捻指腹,而后弹了极短的一段琴,正是她刚才弹错的那一段。
念姝咽了咽,像是心肺被攥住握了一把,她避开他宽大的袖袍,径直地握住了他的手指:“先生。”
谢危斜过眼看她,示意她有话就说。
她眼波流转之间,嫣红的唇微微张开,吐出的声又轻又软:“饶过我吧。”
谢危面上不动声色,眸光转暗,五指紧绷用力。
念姝低了头,眉头暗暗皱起,抓紧了他的手指,他不知为何突然用力的手掌,有些攥得她肩膀发疼。片刻后,谢危放松了手掌,手指捏过她指头上的薄茧,又将她的手指摁在了琴弦上:“重新再弹一遍,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