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临很轻地弯了下唇,很快又收了笑,只剩下一声叹。
谢危不动声色地看了燕临一眼,低头看向了那篇策论。
“这些日,郡王的功课做得不错,在这些同龄人中学业也是首屈一指的,便是有写得不足之处,想必令尊也不会计较。”谢危宽厚地笑了笑,继续道,“不过你既然带来了,那就让谢某详细地批阅一番,明日课上再讲。”
“是,那学生等就先告退了。”
燕临慢了一拍地也跟着行礼,跟着他们一同朝外走去。
“燕世子,”谢危淡淡叫住了他,指了指书架旁树立的两块木料,“前几日,我选来斫琴的木材有几块不能用了,可否请你帮忙搬一下。”
燕临转身看向他,顿了顿:“愿为先生效劳。”
其余两人也没当回事,燕临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后,他们就继续打打闹闹地先行离去。
燕临搬着木料,眼帘搭着遮住黯色:“先生,麻烦您……”
谢危放下手中那篇策论,站起来,看着少年略显颓丧的背影道:“本就是谢某应该做的事情,又何谈麻烦?”
燕临支着木料,停在原地。
半响,他固执地将话说完:“我不在的时候,麻烦先生照顾好她,不要让别人欺负了她去。”
“阿念虽是小孩子心性,顽劣调皮,但也还算聪明,又与人为善,鲜少会起什么纷争,况且她做什么事,横竖都有我看着,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燕临沉默了会,低声质问:“先生,为什么一定是念念?”
“燕世子,又为什么非得是她,便是现在心中装了事,还不曾想着放下她?”
“我……”燕临握紧了那块木料,望着谢危,“可先生总归是她的老师,师恩如父,比起她亲生父亲,她更依赖您,是把您当做了敬重的兄长,把您当做了仰慕的长辈来看待的,您应该教会她分辨开这种感情与情爱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