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怎么这么大力,椅子连人都能一把举起,怪不得平日她掰不动他。
念姝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谢危整了一下她被墨迹沾染的裙衫,脑袋里还在转转个不听,他指指点点地说了什么,她一句没听进去,但也不影响她一下又一下地点着头。
“阿念。”
少女脸颊绯红,水润的眼眸软得不得了:“啊?”
谢危没忍住用指骨抚了下她又红又烫的面颊,还什么越叫越聪明,这是直接把人叫傻了,回炉重造了吧。
念姝拿开他的手指,侧过头,磕巴道:“先生,先生说大、大乾,北有大月铁骑虎视眈眈,南有平南王多年作乱……”谢危嗯了声,顺着她的话说:“怎么?”
“那大乾除了燕家能领兵打仗、上阵杀敌外还有谁能站出来?”
谢危眯了下眼,眼底是阴森森的深沉,并没有说话。
“说到底燕家是不是失了圣心?”她抓住了他的袖子,脸上的红晕缓缓退去,有些许出神,“那不就是飞鸟尽,良弓藏……”
“慎言。”他终是止了她的话。
念姝怔了怔,他们这般确实跟大声密谋似的,但她仍是在想自己想得对还是不对。
谢危将她攥在袖口处的手拿下,走向了高处的桌案,将冒着稀薄白汽的茶壶从不知何时便熄灭的红泥小炉上拿下。
他倒着茶,淡绿的水珠乱跳着落了白瓷盏:“这是在宫中。”
是啊,这是在宫中,对不对的有什么重要的,在宫中当一个求真者的下场,跟蝴蝶飞向凛冬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