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姝端坐在马车内,直接拿帕子盖了被泪水打湿的脸,她才不要把这幅样子给燕临看,她要在他及冠之日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见他。
燕临越过兴武卫的一众人看着与街上一般无二的马车朝着远处而去,直到马车消失在了街角他才转身进了冷冷清清的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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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说了,喝完这两副,虽可停药,但还是要好生休养,切莫忧虑。”燕临将药碗放在了桌上,看向燕牧,“我看您房中昨夜子时才熄灯,这怎么可以?”
燕牧拿起药碗,斜看了他一眼:“如今轮到你这小子管上老子了?”
燕临笑了笑。“报——”
青锋从门外走了进来,行了礼,迟疑道:“侯爷,世子,灵运轩月前为世子冠礼所承制的请帖已经送来,管家正在府门前同那些兵士检查,特差属下回来询问,不知这些请帖……还发不发?”
燕临闻言垂了眼,一下又一下掀合着茶盖:“为什么不发呢?”
燕牧侧过头,看向燕临:“以侯府现在的光景,就算是发了请帖,又有几个人敢来,何必呢。”
“不逢危难,不见人心。”燕临静静地想起少女曾经为他拭泪时说的话,他舒缓了眉眼,平静道,“既然上天赐予我们看清的机会,那父亲与我,不妨在那日将众人看得再明白些,这样才不算辜负。”
燕牧看着燕临有些沉默,像是不曾想到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燕临转而看向了同样有些沉默的青锋:“去回管家吧,若是兴武卫不让发帖的人出去,就去告诉他们,圣上只是让燕家配合调查,冠礼一事礼之本分,问他们谁人敢拦。”
青锋顿了下,躬身行礼应了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