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姝拿着手机，瞟了眼孟晓东。

孟晓东脱下黑色大衣搭在纸箱上，又松开了领结取下：“不接？”

念姝从孟晓东的神色和语气，难得自己分析出了他的不高兴。她抬起手指正欲挂断电话，目光落在“林亦扬”三个字上又有些犹豫。

孟晓东目光巡视了她一圈，从她的迟疑中联想到了那夜被拒接的电话。

他放下领带后，反常地解开了衬衫最顶上的扣子，声线很平，几乎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那晚没接我电话，是因为跟他在一起？”

念姝呼吸与手机一同颤动，眼睫毛都跟着抖了抖。

这是又说对了。

孟晓东发凉的心脏碎裂出了一条缝来，跑出来的粘稠情绪让他的眼眸变得更加漆黑，却让他露出了进到房间后的第一个笑。

这一个笑，笑得念姝心里发慌：“哥哥……”她仍是一如既往地这样叫着他，这样数年不变的称呼却似经年累月一圈一圈缠绕着的绳索，在今日终于彻底掐紧了他的脖子，几乎让孟晓东喘不上气。

也许不该这么早认识她的，也不该背上由家人带来的“哥哥”这样的身份。

念姝望着孟晓东又解开了一颗扣子，昂贵的手表在灯光下反着冷意的金曙光，灰色的衬衫微微贴合在他胸膛上，随着呼吸起伏明显。

“我、我……”

“嗯？”

烫手山芋般震动着的手机终于停了下来，接着是几下消息的提示音。

念姝几乎要被这样的气氛折磨死了，她捏住手机，放到桌上，憋着口气，语气极快道：“我已经成年了，是可以谈恋爱的，这不算早恋，而且过年聚餐的时候，他们不还让我找对象吗？”“玩笑话不必去听。”孟晓东咬了咬牙，竭力平静道，“你现在还未完全步入社会，还年轻还天真，跟青春期的孩子一样对爱情有憧憬有向往，这没关系，但外面的人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对方是什么人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