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要破旧立新才对啊！身上长了脓疮不剐掉会得败血症的！再不拼我们央行的信誉就彻底崩了！”

“我现在就是在捍卫我们央行的信誉！”魏若来再难压抑声音：“难道要用谎言去捍卫信誉吗？”

沈图南高声道：“留得青山在……”

“可这青山有虎狼会吞噬百姓的血肉，留它又有何用呢！”魏若来发出振聋发聩的质问，他平息了一会，握拳缓缓道，“我真的是以身在这座山中为耻。”

沈图南：“你在说什么？你不想干了？”

“先生，我在假币案的时候就想过辞职，但是我忍了，我听了您的，但这次我真的忍无可忍了。”魏若来解下徽章，放在桌上，“对不起先生，若来正式辞职。”

*

阴沉的天空先是落了几滴细如牛毛的雨丝，而后雨势渐大，念姝举着伞是在巷弄的石阶上找到被雨淋湿的魏若来的。

建设库券一事后，阿文的死和周姨的疯都让曾会大哭发泄的魏若来沉寂得不像话，冰冷的雨珠沾湿他的面庞，纤长的眼睫黏连在了一块，脸色苍白而眼角和鼻头泛着异样的红，他面容平静，眼底汇聚着的是一种趋于死亡的、沉静的疯。

“沈图南的身份注定他顶不住上层落下压力，如果接下里的事情都由哥哥你来做，”念姝同样脸色苍白，一双乌眸像是无星的夜晚，她握紧伞柄，顿了下才艰涩地说道，“哥，你会选择站在哪一边？”

“阿念，你不必来问我。”他抬起脸，潮湿的黑发像是吸饱了水的某种藻类，顺着眉眼蜿蜒而下的水珠流淌过他柔白的面庞和淡色的唇，“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我只是、我只是……”

魏若来心绪不平，他握紧了拳，胸膛起伏了几下，又趋于平静，话也没有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