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听到念家二娘子的名字是在来国子监的路上,权贵子弟一早就听说她要来明义堂的消息,不但如此,他们还知道她是个哑巴,国子监和明义堂里的有些人便打起了让她难堪的主意。
叶世杰皱紧眉,不自觉地捏紧手中书本,他不喜他们的所作所为,也不怕得罪强权,却依旧因阶级差异而感到有些无力。
但当娇小的少女提着箱盒像春日在碧绿草丛跳动的野兔般踏进明义堂时,几乎所有人都歇了捉弄的心思,转而产生了另一种隐晦的心思。
明义堂和国子监同用一个院子,这也方便了国子监的少年们看她。
少女完全符合少年人心里对美好爱情的想象,漂亮纯洁,如同一只误入狼群的白羊,即使她披上狼皮,龇牙咧嘴地虚张声势来表现出自己的强大。
是一位很可爱的小娘子,她从不为自己的残缺表露出敏感和自卑。
叶世杰也发现自己并非真的是块顽石,从他看见她的第一眼起他的心里就刻上了她的名字。
阿念。
与她交好的人都这么叫她。他在心里暗暗地也这么叫过她,只是还未念出口就已经不争气地红了面庞。
阿念并不是个聪明的孩子,旁人能轻松做到的事情她往往需要努力才能做到。这也让叶世杰时常能看见她在案前提笔书写的模样,她坐的位置在窗边光线很好,在光里她美得有些不真实,皙白的皮肤都变得透明,坐在那儿就像一幅画一般,也唯有女孩愁眉苦脸,鼓脸撅嘴时,才让一切都变得生动起来。
叶世杰如往常的每一天一样手里握着古籍,宛如一名游离在世俗红尘之外的看客穿过熙攘打闹的人群。
他看得投入,有两名学生追逐着经过他的身前,他也只当作一片普通的落叶从树上落下。
接着,叶世杰遇到了一件类似于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他接住了一个将要摔倒的柔软姑娘,就是他连名字都唤不出口的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