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5章  长相思60【金币加更】

她本该高兴的，得了他的夸。

念姝喘息着，意识跟身体有些分离，她强撑着眼眸看着毛球，直到一双手覆在了她的眼睛：“你！你是故意的……”普通的酒哪有这么厉害的效果，“你放了什么……”她用力咬了咬唇，柔软无力的双手握紧他的手腕，但也没能阻止眼眸合上，身子一轻摔进了一个坚硬又冰冷的怀抱。

相柳看着手中呼呼睡着的小狐狸，又看了吸饱了酒液的毛球，眉眼间的冰霜尽数褪去，叹息道：“早就跟你说过，人心险恶，不可轻信人言，万一以后我不在了，你可长点心吧。”他的目光又落回在小狐狸身上，“你也是，吃过教训了，以后可千万别再傻傻地全然相信别人了。”

相柳怀抱着小狐狸，操控灵力托起装有毛球的酒盏，沙哑的嗓音透出些许温柔：“当年我救了你，你也陪了我三百多年，已经恩义两清了。”他催动灵力，推送走了毛球。

“你怎么办呢？”相柳侧过头，看向趴在他肩头睡得安稳的念姝，“早几日就想送你走了，但……”但他总是狠不下心，总是舍不得，总是想着仅此今夜，但明日他也这么想，后天也是如此，每一次他都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也是最后一眼，可他仍是留她到了不得不送她离开的时候。

相柳抱着她，独自看了会今夜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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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姝感觉自己什么梦都没做，只是睡了很久很久，嘴里泛起的苦涩让她一下子睁开眼，坐了起来，手掌痛得厉害，片刻间她的心脏也痛得厉害。为她喂药的侍女见她脸色惨白，红唇上的血色退去，连忙放下药碗，喊了医师进来。念姝却是片刻都没有耽误，化成原形从窗台上一跃而出，朝着让她感受到疼痛的源头奔去。

战场上，一千多战士对战十万多战士的悬殊场面，就注定了此次辰荣残军的失败，但辰荣残军无一人投降，尽数战死在沙场上。相柳的一身白衣布满了灰烬污浊和鲜血，万箭穿心的痛苦好像也不过如此，他浑浊的眼眸扫到白衣并不明显的狐狸毛时，勉强勾唇淡淡地露出苍白的微笑，他什么都没有留给她，还将她送得远远的，他希望她能一辈子都记得他，又希望她能没心没肺很快就忘了他。

相柳的身上漫出剧毒的黑气，他抬头看向黑沉的天空，即使一条又一条的生命正在消逝，他的心中很是平静。

念姝跑得很快，几乎是在一个落点消失，又在一个落点出现，喉管间漫起铁锈味的血气让她呼吸变得更加急促疼痛，直到踏上已剩尸体的荒岛看到中央那人时，才喘匀了一口气。

周围海浪拍岸的声音，风吹残旗的声音……统统都消失不见了，她的耳边响了尖锐又刺耳的一声嗡鸣，还有自己急促，伴着血腥味的呼吸声。

念姝像是看不见毒性剧烈的黑气，脚步不稳却格外坚定地朝他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