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逢生点头道，“不过我不是第一个对你手下留情的人。”

臧科一怔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今日能扛住两道天雷而不死，是因为你已经在血修罗这一门邪功上有所成就，可依然挨了两下就丧失了战斗力，那二十年前的你可不如现在。”

臧科吐出一口血沫说：“你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当初你偷偷摸摸练了十年邪功，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人指点，若是无人指点光靠你自己的悟性，十年能练到什么程度，你心里应该有数吧，你觉得当初的你凭什么能在我师父施展的天雷之下活命呢？”

臧科冷笑道：“你是想说……当年我能活命是因为混元子的求情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混元子前辈的求情固然是其中一个原因，可你能扛住我师父施展的天雷，并不是因为混元子前辈的求情，要知道我师父施展的天雷比此时此刻我施展的天雷更强，而你还能不死，是因为你身上有一些东西保住了你的命。”

臧科脸上的冷笑消失了，他似乎听懂了赵逢生的意思，沉默片刻后说：“你的意思是，我之所以当初不死是因为我体内的‘炁’吗，那些‘炁’是我修炼三十年正道功法得来的，是……正道保住了我的命。”

赵逢生点了点头说：“我就是这个意思，你看不起正道，认为你前三十年修行所得道行远不如你修炼邪法得到的多，可当初你能活命却恰恰是因为你的正道功法，如果不是你前三十年的努力修炼，你绝不可能扛过我师父的一道天雷，哪怕混元子前辈求情也没用。”

臧科捏起了拳头，他苍老的脸上突然浮现出复杂的表情，是惊讶也是懊悔，有不甘也有自嘲。

“混元子前辈曾说过，他收你的时候就算出你命里有一大劫，劫对于修行之人而言是天赐的机遇，他说你要是能渡过这个大劫道行就能进步，而这个大劫应在了我师父身上，也就是说当初我师父对你劈下的那道天雷就是你命里的大劫，是足以将你灭杀的劫数，而能帮你渡劫的人是混元子前辈，你一定认为混元子前辈的求情才是渡劫的方法，其实你错了，真正能帮你渡劫的方法是他传授你的正道功法，以及你辛辛苦苦修炼了三十年的‘炁’。”

赵逢生一番话让年过六旬的臧科面如死灰，过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一个人点醒了他。

“我说过我师父算无遗漏，我想他当初一定算到了这一切，他知道你会走上邪道，也算到了你在邪道上会有巨大的进步，他更算到了你扛过了这一劫，因此他没有要了你的性命，有人对我说，正也好邪也罢，都是道，我觉得这句话可以送给你，你看不起的正道也好，你瞧得上的邪道也罢，也不过都是道罢了。”

说完赵逢生收起九界鞭，抬头喊道：“我想这场比试已经分出胜负了。”

说完这句话赵逢生转身就走，练功场的大门开启，臧科的手下慌慌忙忙跑了进来将他们的老大搀扶起来。

“快送去治疗，老大你没事吧？”

阿豹背着臧科就往外走，在到达门口的时候臧科喊道：“等一等。”

阿豹停下脚步，臧科挣扎着落到地上，摇摇晃晃地走到赵逢生面前竟再次跪了下来，他对着赵逢生深深一拜说：“小师祖，在下服了，以后在下听凭您的差遣。”

“会有用到你的时候，你先去治疗吧。”

说完赵逢生挥了挥手，阿豹抱起虚弱的臧科跑了出去，赵逢生也跟着走出练功场，智光等人在拐角处等候，他见到小师祖后快步走上来说：“小师祖，能否借一步说话？”

赵逢生摆了摆手说：“不用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臧科的命是我故意留下的，你们六局的内斗我不关心。”

“小师祖这是留下了一个祸害，您知道他和那群邪修杀了多少人吗？”

赵逢生伸手制止了智光继续说下去，他开口道：“他曾经的因果承负以后会报应在他身上的，这不是我要考虑的事，当年我师父留了他一条命，就是为了让他如今帮我的忙，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去休息了。”

说完这句话赵逢生抬脚就走，智光回头看着他的背影，目光之中尽是怨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