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靳臣抿着唇没有说话，神色如常，但只要往下仔细看的话，是能够看到他骤然收紧的手指的，只不过在听到裴予栀说是开玩笑之际很快就松了下来，虚握成拳。

气氛再度陷入一阵冗长的沉默，他不说话，裴予栀也不自讨没趣，散漫地靠坐回座位上。

但明明说自己没醉，她却像是终于不胜酒力，眼睫轻阖，歪靠在座位上，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去了骨骼，连呼吸都是绵软的。

周靳臣拿出手机，回复了一下工作信息。

车窗外的景致不断变化，周靳臣察觉到身边人的呼吸越来越缓，正要侧头去看。

下一秒，一个重量靠上了他的肩头。

微卷的长发轻擦过他的侧脸，带起一阵细微的痒。

周靳臣的背脊下意识僵硬了一瞬，一动不动地。

直到过去好一会儿，她的呼吸逐渐平稳，周靳臣才确信，她是真的睡着了，不是在玩什么似是而非的试探的把戏。

周靳臣的肩膀渐渐有些发麻，但终究面不改色，没有将人扰醒。

终于到达裴予栀公寓楼下，周靳臣正犹豫着如何将她叫醒，裴予栀就像是突然有某种感应一般，睁开了眼睛。

要不是眼里还有刚睡醒的惺忪，周靳臣不得不怀疑，她刚才都是装的。

“到了啊……”裴予栀坐直身体，伸了个懒腰，对周靳臣微微一笑，“谢谢周先生送我回来。”

嗓音沙沙的，透着一种糯糯的感觉。

周靳臣深深看她一眼：“嗯。”

原以为她又准备将新一轮狡黠的算计用到他的身上。

“小叔，下次见。”裴予栀却推开车门，对他摆了摆手，继而下车，一点迂回都不曾有。

周靳臣有些意外，而裴予栀则是转身，眉眼弯弯：“晚安。”

说完，身影转而离去，步伐轻盈地消失在夜色的深处。

周靳臣注视着她离开的方向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淡声吩咐：“走吧。”

车子重新启动，汇入车流当中。

周靳臣正打算闭目养神，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原本不打算看，但眼见余光随意一瞥，正好看见了锁屏上的一条新好友添加的消息：裴予栀。

——

裴予栀刚出电梯，打开手机，消息显示：你已添加了对方为好友，现在可以聊天了。

裴予栀唇角弯起一抹弧度，正输入着内容，下一秒，戚栢意就发来一条信息。

“我宇宙无敌最美最好的老裴，生日快乐！祝你每天熬夜不掉发，身材年年都火辣！顺风顺水顺财神，朝朝暮暮爱对人！好事多喜事多，打牌不点全自摸！好运到喜事到，兜里年年有钞票！爆富爆美爆桃花，年纪轻轻当上企业家！”

并附带一个转账。

裴予栀被逗笑了，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她的生日。

与此同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陈穗如打来的。

裴予栀在接听与挂断之间犹豫了片刻，还是按下了接听键，眼底闪过些微的期待：“喂？”

然而，陈穗如开口就是一句：“明天是你姐姐生日，别迟到，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