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徐皇后脸上的笑容更甚。
“既然如此,那不如我们将这门婚事给定下,爔儿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
朱棣脸色微变,既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
“妙云,你想过没有?”
“爔儿这身才学本事……哪儿来的?”
此话一出,徐皇后顿时一怔。
“按常理来说,爔儿沦为流民那么多年,能够活下来就不容易了,又怎会有这些见识?”
“他被朱子昭收养也不过几年时间,朱子昭其人也不过是个纯粹儒生,可爔儿这些才华本事,与儒生理念格格不入,明显就不是朱子昭教的!”
徐皇后脸色逐渐变得难看了起来。
“皇上,你还在怀疑爔儿吗?”
“不是怀疑,而是忧虑。”
朱棣叹了口气。
“儿子这么出色,我当然也很高兴。”
“但问题是他太出色了,出色得根本就不合常理……”
“那又如何?”徐皇后怒道:“可他是我们的亲儿子啊!”
“不管怎么样,爔儿都是你我的亲生骨肉,难道你就这么狠心,舍了儿子不要吗?”
说着说着,徐皇后就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
见此情形朱棣急忙安抚道:“妙云,你不要心急!”
“我没有不要爔儿的意思,他可是我们的亲生骨肉,又怎么会不要呢!”
“我的意思是,在查清楚爔儿的过往之前,我们还不能接他入宫,否则会有隐患。”
徐皇后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可是中秋在即,难道我们一家人连个团圆饭都吃不上吗?”
“这个中秋我们自己过!”朱棣神色冷峻,“不只是爔儿,还有炽儿和煦儿,现在都不能入京!”
大皇子朱高炽如今还在坐镇北平,二皇子朱高煦则是统兵去了开平卫,并节制武安侯郑亨、武城侯王聪、安平侯李远,伺机进讨北元。
新朝初立,内忧外患,稍有不慎就会影响到大明王朝的江山社稷。
这些道理徐皇后也明白,可她毕竟是个做母亲的,眼泪不自觉地就滑落下来。
“妙云,等熬过了这一年,我们一家人就能够团聚了。”
徐皇后没有理会朱棣,而是怔怔地看着窗外。
皇室天家,真有那么好吗?
普通人唾手可及的血脉亲情,到了他们这里,却成了难得的奢侈。
一路无言,朱棣让人将徐皇后送回坤宁宫,自己则来了乾清宫。
很快朱高燧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恭恭敬敬地行礼。
“爹,啥事儿啊?”
“交给你一个差事,必须要办好了!”
朱棣意味深长地开口。
朱高燧则是满脸喜色。
这可是他深受父皇器重的表现啊!
“你亲自去一趟歙县,将那江氏家主给朕请到京师来,然后安排一个地方,朕要见见他。”
朱高燧:“???”
啊?
啊???
这是怎么个意思?
“爹,我没听明白……”
“区区一个商贾,您要见他直接抓过来不就好了,何必让我亲自跑一趟……”
话音未落,朱高燧脑门就挨了一巴掌。
“朕让你去你就去!”
“而且记住了,以礼相待,那是你四弟的老丈人,千万别怠慢人家了!”
朱高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