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庙会之人,久久无人应答,心中一叹,便连他自己也没有勇气服下。举行此庙会,只盼寻人共勉。见得此一幕,他亦是心生退缩。
正在此时,又一阵大风吹来,将相聚篝火吹灭,又将人吹得东倒西歪,将杯中那染着异病的水,半数吹得洒落在地。
庙会陷入漆黑。
一时无人点火,无人说话,如此沉默数晌,便听隐约有脚步声响起。是朝外走得。这场庙会筹备甚久,云聚方圆数百里病士。主持庙会之人心中一叹,知道是有人乘黑离去,他脸色一白,问道:“可有人愿意点火?”
一连问三声“可有人愿意点火?”,却无人应答,只听离去脚步声,陆续响起。
黑暗中,有人神情挣扎,有人犹豫不决。主持庙会之人,再问道:“可有人愿意点火。”这一声问话,实以藏有几分哀求。
病士向死而生,便注定大多是死,少数为生。没有人不珍视自己生命,中途总有退却之人,支持众人走到至今的,除却强大毅力外,向死而生的勇气外,便是时常相聚,举行庙会,欢聚人心,共抗艰难,互相慰籍。
此次庙会,若篝火不点,在黯淡中散会,日后庙会人心散尽,彼此间心中有隙,大伙的病士一途,便算是走到尽头。
若不再是“病士”,众人又该以何种身份自居?普通人?怪物?妖怪?…众人心悬着起来。心中有莫大惶恐,莫大不安,更有莫大迷茫,但偏偏不知该如何做,怎么做。
好似点起火来,一切便可解决,但却好生困难,难如登天。
他们瞧着那篝火,都盼着能自个燃起,但偏偏自己不能去点,不敢去点。
只求那风大一些,再大一些,吹得那火苗自个燃起。哪知这时,天空下起黑雨,将那篝火干柴,淋得湿润。最后一点火苗,也被彻底扼杀。
众人心皆死了,瞧不清对方神情,但想来因都是十分难看。正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我来续火吧。”,话音落下,便见一人走上前头,从怀中取出火折子,试图将湿了的干柴重新点着。
李长笑翻出干柴,用火点着,然后小心翼翼的架好柴,为那道细小火苗,提供更好环境,保持空气流通,既不将火苗压灭,也不让雨淋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