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背影还是一如往常挺拔如竹,但唐敏唐纳还是看出了他的僵硬。
乐川叹了一口气,叫进了亲卫队所有士兵和暗卫,吩咐道:“今天晚上情况特殊,大家伙眼睛擦亮点,都盯紧些,务必要护世子平安!”
众人齐声称是,乐川又把任务布置了下去,赶紧都跟着百里桑越出了门。
今天晚上天气极其不好,闷雷阵阵,看样子要下雨了。
百里桑越顾不得那么多,穿了一身夜行衣,从屋檐上轻巧的越过,直奔礼亲王的住所。
然而,礼亲王并不在他的颐和堂。
乐川报告,礼亲王也不在金王妃的住所。
百里桑越想了想,他知道礼亲王在哪里了。
脚下一转,快步朝着小佛堂而去。
礼亲王府安静幽深的小佛堂里,处处都充盈着檀香浓郁的气息。
礼亲王百里世铎一手提着酒坛,微微佝偻着腰,将前王妃唐安安的牌位愤怒的摔在地上。
摔了还不解气,还上去踩了两脚,咬牙切齿的咒骂着。
百里桑越一进小佛堂,正好就看见这一幕,不由就呆了。
礼亲王对待所有人,包括他这个儿子都是冷冷淡淡,所有幕僚部署谈起礼亲王也说他克制守礼沉稳内敛。
因此百里桑越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父王还有情绪如此外露的时候。
“唐安安!你知不知道?你儿子死了!你生前就只牵挂他,这下好,我送他去见你了,你开不开心?”
躲在暗处的百里桑越瞳孔一震,惊讶的望着这个自己一向敬重爱戴的父王,浑身血液都凝结了。
果然是父亲要杀自己,可是为什么?
就因为那些流言蜚语吗?
礼亲王又对着坛子喝了一口酒,眼睛发红:“唐安安,你为什么走得那么早?我还想让你多吃点苦头呢,结果你那么早就死了,倒是便宜了你!现在你儿子也死了,你们黄泉底下团聚了,可我呢?!”
他声音说不出的痛楚悲怆:“我呢?本王呢?你们把我放在哪里?!”
礼亲王眼珠子血红,喷着粗气将唐安安的牌位高高举起,又要使劲往下砸。
他面色狰狞,眼里全是恨意,百里桑越终于忍不住,抢过前去架住了礼亲王的手,从他手里夺下了母亲的牌位,嘶哑着声音问道:“父王,为什么?!”
礼亲王看见百里桑越出现,结结实实的愣了一下。
“你?你不是死了吗?”
响雷哗啦一声劈了下来,冷风灌进,将小佛堂的蜡烛都吹灭了。
四下里一片黑暗,父子俩的呼吸声在这在这样的夜里清晰可闻。
“对,我死了,所以来向父王讨个明白,问一问父王为何要派人杀我?”
礼亲王呵呵的笑:“你既然死了,那你去问你母妃呀,问问她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儿!”
百里桑越的声音比礼亲王的声音更大:“我问了!我问过母妃了!母妃说她冤枉!所以我必须来问问您,你为何如此恨我?为何如此恨母妃?”
又一道雷劈下,四周一片白晃晃,将父子两人的身影面貌照得清清楚楚。
冷风吹进,礼亲王清醒了一些。
“好,你既然执意要问,本王就告诉你。”
“二十二年前,那时候你母妃唐安安是骠骑将军唐蔺都的幺妹,京城第一美人,能文能武才情卓绝,不仅唐家人把她捧在手心里,天下男子也是趋之若鹜。”
“那时候本王和皇兄也在追求者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