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润润的嘴唇上下一碰,乌溜溜的眉毛那么一竖,对我说道:“我们家米铺卖的米可贵,你的这点钱不够!”
妈耶,她的声音也好好听,像我们在山林里宿营的时候听到的百灵鸟叫。
我的副伍长可不管百灵鸟不百灵鸟,他一听钱不够就急了,“怎么可能不够?我们之前买五十斤都绰绰有余的!怎么买你这点米还不够了?”
“那是别的地方!”小姑娘翻了一个白眼,哼了一声,像野地里迎风招展的玫瑰花儿,又香,又艳,又带刺儿。
这朵玫瑰说:“别地儿的价,到我们这儿就不行!这是我们家的米,价钱由我定,我说不够,那就不够,你们必须要拿其他东西来抵!”
我的副伍长一下子就把他的弩箭搂住了,警惕的看着这朵红玫瑰:“想我的弩?没门儿!”
小姑娘撇撇嘴:“谁稀罕你的破驽?!”
她双手抱在胸前,指了指我:“他留下吧,打三个月的小工应该就够了。”
副伍长腾的一声就跳了起来,又把我胳膊和他的驽一起抱住了:“不行!”
我是不是应该庆幸在这憨货心目中,我还能和他的驽一样重要?
我的副伍长抱着我的胳膊,抱着他的宝贝驽,跳着脚说:“那不行,这我们伍长!他还没教会我射驽呢,不能留给你!”
豁!我就说嘛,我怎么能跟那憨货的驽相提并论?!原来如此啊!
那小姑娘跟憨货犟嘴:“为什么不行?反正这就是我们家卖米的规矩!”
我觉得姑娘她们家的规矩十分的不合理,哪有强迫人家做工的?这跟地主老财剥削长工有什么区别?
于是我认真严肃的批评了这朵玫瑰,然后重新把那块银角子递给了她,强行拉着不情不愿的副伍长一起走掉了。
希望这位姑娘能反思他们家的行为,以后要公平买卖、合理合法的做生意。
我原以为,我跟这位像玫瑰花儿一样的姑娘再也不可能有交集了,没想到,却很快又见了她第二回。
因为,我爹病了。
他被当地一种特有的黑白相间的蛇给咬了到了脚指头。
这种蛇传说有剧毒,虽然发现得及时,也放了血,但我爹的情况还是越来越不好了。
被咬的脚指头慢慢就变黑了变肿了,又黑又亮,皮肤底下像灌满了黑墨水一样,并且还在慢慢向上蔓延。
巫医来看过,都一个劲儿的摇头,说要是再没有好的药治疗,那我爹的腿可能就保不住了,要被截肢。
还有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我急得团团转。
猛然间,我脑海里就浮现出了那朵又香又带刺的玫瑰——说不定他们本地人有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