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冥渊静静坐在那里闭目凝神,一张冷白如玉的脸看上去有些病态,仿若最为珍贵的琉璃,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额前几丝黑发被冷汗打湿,眉宇间隐隐拧着道不明的痛楚。
他的背脊依旧挺拔如松,任凭风吹雨打也无法将其摧折。
“龙冥渊!”我轻唤了声,走上前去。
指尖刚触碰到那层白色结界,竟被它无形的外罩给弹开,尝试了几次都无法靠近。
龙冥渊睁开眼,那双冰蓝的眸被猩红的血丝覆盖,仿佛走火入魔般,原本清冷的气质都变得乖戾阴郁起来,“林见鹿,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被他的状态吓了一跳,又很快平静,“我来找你……龙冥渊,你怎么了?”
龙冥渊长指抵住额角,似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嗓音低哑,“赶快出去,你不能在塔内待太久,否则会被那些婴灵的怨气所干扰。”
“那我怎样才能救你呢?”我将双手搭在那层无形的白色结界上,瞧见他现在的脸色真是既心疼又心焦。
龙冥渊眼底赤红如血渍铺开,抿唇道,“那些婴灵的阴气太重,我无法运用法力,破不开这座塔的封印。”
“那该怎么办?”
我犯了难,以前每次遇到状况,都有龙冥渊护着我。
只要有他在,我就没什么好怕的。
可这次就连他自己都被封在塔底,而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三日之后是丙火,天干极阳,待到那时女童塔的阴气就会减弱。我可以趁机控制住塔里的那些婴灵,破封而出。”龙冥渊无甚感情的说道。
闻言,我松了口气,只要他能平安从里面出来就好。
“在这三天里,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让村子里的人抓到。还有,一定要远离那个曹婆婆!”龙冥渊着重强调。
“那个曹婆婆究竟是人是鬼?”我询问道。
龙冥渊声调低沉,眉眼间露出少见的不耐,“她是人身,但已修成魔道,亦不能再算做人。”
“魔?”我愣住。
从守龙村到省城安家,再到西山村,我们似乎一路被那看不见的魔牵着走。
打生桩、压胜术,还有花瓶观音,感觉冥冥之中都和魔扯上了关系。
难道那些沾满魔气的牛皮本,也是这个曹婆婆的手笔?
龙冥渊沉声道,“魔需要靠吸食怨气来修炼,怨气越强,她的法力也就越强。
婴灵为怨气最重的邪祟,曹婆婆以洗女秘术控制着整个村子,让这里的人残害女婴,不断为她制造怨气。
由于此地死掉的女婴太多,阴气过重,必须有个八字强横的女人来镇压,否则婴灵会祸乱人间,迟早会被玄门盯上。
曹婆婆就用花瓶观音镇住塔中的婴灵,砍掉女人的双手双脚,还能当做吸纳阴气的容器。
花瓶观音即便命格再强横,可也是人,长期吸纳极阴之气自然活不了多久,每隔十年就必须换掉,挑选新的女孩接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