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想了想,真要说哪里不舒服的话倒也没有,就是极度嗜睡,对什么都提不起来劲儿。
擦完脸后,我连被窝都不想出,实在太冷了。
被子就是结界,出了被子哪里都是远方。
“刚才乌罕来过,他说今晚有篝火晚会,问你去不去。”他淡声道。
我叹了口气,百无聊赖道,“都找上门来了,当然得去啊!”
更何况我都半个月没出过王帐了,再这样下去,族中长老们非得拿拐棍来削我不可。
“你把我桌上的眉笔拿过来。”我起身,坐在床边说道。
龙冥渊跟所有直男一样,在我的化妆包里翻找了半天,最后拿着眼线笔,茫然问我,“是这个?”
“是那根像铅笔一样的,两寸长。”我耐着性子解释。
龙冥渊终于找到,把它递给我。
我见他骨节分明的长指捏着那只眉笔,不由生出一个想法,“你会画眉吗?”
龙冥渊微怔,“画画我会,画眉……”
“都说画眉是古时候的闺房之乐,你怎么连这都不会?”我揶揄道。
龙冥渊语调半是无奈半是宠溺,“我试试看,不一定画的好。”
我抬起下巴,“没关系,又不是半永久的擦不掉,难看的话我就洗了去。”
闻言,龙冥渊正襟危坐到我身前,神色严峻,握眉笔的姿势就像握毛笔一样。
我闭着眼,感觉到他的笔触在我眉宇间游走。
片刻后,他开口,“好了。”
我让他把镜子拿过来。
镜中那两道眉毛如远山含黛,秀丽而不失巍峨,像极了山水画。
我赞叹道,“可以啊龙冥渊,早知道你还有这手,我当初就不用费力学画眉了!”
他笑着摇头,“画眉就算了,可别让我再涂脂抹粉画口红,除非你想登台唱戏。”
说完,他逃也似的离开王帐,做饭去了。
少顷,他端进来两盘小菜,还有一碗疙瘩汤。
冬天山上没什么好食材,也真是难为他天天变着法给我弄饭吃。
可我看着眼前的食物实在提不起胃口,即便知道龙冥渊手艺极好,能把一碗疙瘩汤做得色香味俱全也是不容易。
“你最近几天都没好好吃过饭,今天多少也得吃一点。”他给我盛了一碗疙瘩汤,放到我的面前。
我不忍拂他的意,舀了一勺咽下去,可胃里翻江倒海般涌出一股酸水,转头吐了出来。
龙冥渊轻轻拍了拍我的背,蹙眉道,“我做饭有这么难吃?”
我朝他摆了摆手,虚弱道,“不是你的问题,怀疑是我生病了……”
龙冥渊意识到不对,将我抱回榻上,连忙去请医师。
片刻后,医师提着药箱过来,为我诊脉。
他撸着自己发白的胡须,摇头晃脑道,“脉象圆滑,往来流利,如盘走珠……”
我听不懂这些词,龙冥渊听后却脸色大变,看向我的目光里满是震惊和茫然。
我心里蓦地一惊,“怎么,我得绝症了?什么癌,中期还是晚期?”
医师缓缓说道,“滑脉乃是喜脉的象征,用一句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公主,你有喜了!”
我静默了整整一分钟,大脑这才转过来,他是说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