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样熟悉而又陌生。
他们也是有点血缘关系的亲戚,可怎么就变成今天这样了呢。
从她考入历城高中开始,和他们的关系就越来越淡了。
从来没有给她打过电话,询问一个人在外如何。
哪怕不是关心,偶尔的问候也没有。
有时候难得回去一趟,若不是林茵主动上门,绝不可能叫她来家里吃饭。
今天倒是个例外。
却是有目的。
“我一个正经大学毕业的学生还只是公司的小职员,林蕊欢高中都没毕业,能有什么好工作?”
林茵索性把话说开了,“那儿可不是镇上,生活容易。”
这些话,潘华珍并没有听进去。
眼神朝着一言未发的沈霁川飘过去,说:“不是还有你男朋友么,他看着就是大老板,给妹妹找个工作怎么了?”
沈霁川在一旁默默地抽烟。
听了这么多对话以及他们的态度,明白了林茵为什么不愿意过来。
提及他,头也没抬的回了一句:“我没有妹妹。”
“你和林茵在一起,她妹妹不就是你妹妹。”潘华珍说。
沈霁川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还没结婚就能强行拉亲戚关系,真是头一次听见。”
林蕊欢一直盯着沈霁川看。
说了什么她也没听进去太多。
这会儿倒是回过神了。
看着俩人说:“你们都已经钻旅馆去了,你还想耍赖啊?”
林茵忽然望向她。
凌厉的眼神让林蕊欢不敢和她对视,朝着潘华珍旁边靠拢。
“我说你们怎么知道他呢,原来是跟踪我啊。”
林茵站起身,“看来这次叫我回来拆迁是假的,就是想让林蕊欢跟我走是不是?”
林富没有吭声。
潘华珍先承认了,“你在城里混好了,帮衬亲戚不是应该的吗!”
她说的理所当然,“小时候我们照顾你的情谊忘了?之前还按月打钱呢,这都几个月了还没给钱,是不是谈恋爱谈忘了呀?”
林茵是没想到潘华珍会不讲理到这种程度。
既然说到这个份儿上,正好借此机会把事情彻底摊开。
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记账本。
她总共有两个,一个是她自己的,另一本是记着林富一家给她支出的费用。
用力地摔在桌子上,林茵说:“这上面记录着从我爸去世后,你们家给我的每一笔费用,没记错的话是在我高二那一年就断了。”
她看向林富。
林富记得,是潘华珍和他嘀咕的,说林茵都这么大了可以自己赚钱了就没让他再接济。
“所有的费用加在一起是三万八千一百二十元。”林茵报出准确数字,“四舍五入就算四万,我在实习后每个月给大伯打两千块,截止到三个月前刚好整整五年,一起是12万。”
这些个数字她记得十分清楚,无论多久都不会忘记。
冷笑着将目光转移到潘华珍的脸上,“大伯母说话可要凭良心。”
没等她说话,又加上一句:“差点忘了,大伯母哪有良心啊,你们要是不信可以仔细看看这本账册,还有大伯的银行卡流水。”
话已至此,她不想留在这里了。
和沈霁川回到了自己家里。
她家只有一间很简单的卧室,被林茵收拾过了倒也清爽。
房间里有着淡淡的香味,林茵铺好床铺,“只能将就一下了。”
“挺好的。”
沈霁川靠在床头,拍拍身边的位置。
林茵过去靠着他的臂弯。
房间里的灯关了,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耳边只有沈霁川的心脏跳动声伴随着他清浅的呼吸,听见他低沉的嗓音问:“害怕吗?”
“不怕呀。”林茵已经适应了。
沈霁川微微低头,黑暗中他看不清林茵的脸,“我是指你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