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抬头看了眼赵炳章,又赶紧低下头。
走进了房间,气定神闲地对着赵炳章作揖,道:“下官安城县县令江城拜见赵大人。”
赵炳章还是官身,只是暂时闲赋在家,称他为大人,合乎常理。
赵炳章并没说话,那双锐利的目光却停留在江城身上,沉吟片刻后,道:
“听说你最近在审案?”
赵炳章端起手边的茶盏,呷了口茶。
“不错。江某几日前,幡然醒悟,已经决定痛改前非了。”
江城很诚恳的道。
“浪子回头金不换,这是好事。本官之前不见你,便是这个原因。既然你现在痛改前非,那也不错。”
赵炳章满意地点了点头。
“下官谨记赵大人教诲。”江城道。
“你今日来见我应该是有其他事情吧。”
赵炳章淡淡地道。
“龙岗卫所的刘全泰的儿子意外死亡,他却怪罪于我,让我在他儿子灵前下跪磕头。这实在有辱读书人的斯文,不是孔孟圣贤之道,还请赵大人帮我。”
江城轻叹一声,再次朝赵炳章作揖。
“这件事,我也听说了。那个刘全泰一介武夫,竟然羞辱文官,简直可恨。”
赵炳章眉头一挑,露出恼怒之色。
“大人,刘全泰威胁我,说我若是不妥协,他手下的一千兵丁便无法控制,可能会攻击县城。”
江城叹道。
“这些丘八居然这么猖獗!倘若不是惠、哲两位皇帝,那些丘八怎么敢如此嚣张!”
赵炳章一拍桌子,眼神尽是愤怒。
赵炳章所言的惠帝和哲帝便是宣帝之后的两位君主。
一个暴君,一个昏君,将大隋折腾得烽烟四起,民不聊生。
此后,武人集团的地位不断地提升。
哪怕标榜忠君爱国的士林集团对这两位皇帝也多为贬低。
在宣帝统治的三十年,大隋长治久安,国泰民安,呈现中兴之势,可是如今大隋却满目疮痍。
“还望赵大人教我!这是学生的一点心意。还望赵大人笑纳。”
江城说完话,将那幅名贵的字画递上去。
赵炳章并没有感到意外,他摊开了那幅字画。
那是一幅山水画,画上的鸟极为传神。
“噢,这是聊山先生的画作。聊山先生的画作极为少见,每一幅都是传世精品,这意境和画工真是精妙至极。”
赵炳章触摸画卷,满眼惊愕,爱不释手。
这是自己那个便宜父亲,在二十年前,花三千两买下的,如今应该有所升值了。
因为那位聊山先生已经作古了。
有个很奇怪的定律便是一般那些名人死后,往往他的画作或是作品反而会升值。
在这个世界,也不例外。
“只要赵大人喜欢便是。”江城淡淡的道。
“君子岂能夺人所好?”
赵炳章却淡淡一笑。
“学生并不懂得欣赏画作,不如赠送给赵大人。所谓宝剑赠送英雄,正是这个道理。”
江城微微一笑。
赵炳章捋着胡须,露出满意的笑容,道:
“这件事倒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我那个女婿顾超元便是永源府的守备将军,让他出面,那个刘全泰安敢为难你。不过,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
“大人请说。”江城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