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的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奏折上那些冰冷的文字,仿佛想要从中找到一丝破绽,一丝夸大其词的痕迹。
奏折上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铁证如山,无情地证明着江城的赫赫战功。
同时,其他人的奏折也佐证了这件事。
她的内心如同被巨浪不断冲刷,愤怒、不甘、惊讶、敬佩……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平阳公主紧握着奏折,指尖微微发白,脸上露出复杂的情绪,眼神夹杂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怒火。
一旁的李涛不敢说话,低着头,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公主。
平阳公主面容清冷,目光如刀,心中的震惊和怒火如同沸腾的岩浆,随时都可能喷涌而出。
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仿佛自己的所有计划和筹谋都在江城的战功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看来,江城封侯,基本是没跑了。
“李涛,你说本宫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个江城偏要跟本宫作对?本宫这样做也是为了大隋。朝廷那些清流祸国害民,若不是本宫撑着,这大隋的天下早就完了。”
平阳公主怒气腾腾地说道。
“殿下的苦心,这天下有几人知道?这些清流确实祸国害民,倘若不是公主的手段,朝廷早就支撑不下去了。朝廷的财政缺口只会越来越大。”
李涛微微一叹。
遥想大隋开国初期,国家赋税在三千万银子左右,鼎盛时期,国家岁入五六千万银子,在宣帝时代,寻常年景也有三千三百万银子,可是到如今,国家赋税却不足两千万银子,就算是把其他各项收入加在一起也只有一千八百万银子而已,那其他的银子哪里去了。多半都是被那些清流贪污或是挪用了。
倘若不是公主殿下以强力手腕压制清流,惩治各种贪官污吏,那缺口只会越来越大了。
可是,在清流的眼里,公主却成为了祸国殃民的“妖女”,仿若妖魔鬼怪一般。
而皇帝在太子时期便跟清流走得很近,以清流为师,张口闭口便是仁义道德,倘若不是公主苦苦支撑,这大隋早就被清流祸害了。
“这天下清流是一家,江城是科举出身,也是读书人,跟他们是一伙的。他战功越多,清流们就有吹嘘的资本,越来越得势!我绝对不能容忍!”
平阳公主拍着桌子,清眸里流淌着杀意。
“公主殿下,那也未必,这江城曾经还作诗嘲讽清流,惹得清流不快,甚至还有人去礼部和吏部告状,要求剥夺江城的官职和告身,显然他们也不是一伙的。”
李涛说道。
“就是那首宁做百夫长,不作一书生,本宫知道。可是他弹劾过本宫,这种人不能留!一定要杀!”
平阳公主撅着红润的唇角,赌气般地说道。
李涛本想劝说平阳公主放下成见,拉拢江城,可是看到平阳公主这副态度,便知道公主根本劝不动。
显然她对那件事耿耿于怀。
因为那时是公主的地位最危险的时候。
因为龚太后联合清流向公主施压,如果这个弹劾出现,龚太后一党和清流一党,必然会借题发挥,向公主施压,逼迫公主交出权力。
谁料龚太后一党出了乱子,龚太后的弟弟安昌侯捅出了大篓子,不仅私下拐卖孩童到辽国,还与辽国走私,将大量军备卖到了辽国。
此事一出,龚太后一党声望大减,成为众矢之的,龚太后不得不出面下罪己诏,剥夺了安昌侯的爵位,贬为庶民,勉强平息了事端。
也因为这件事,龚太后一党骤然熄火,无力抗衡公主,公主堪堪躲过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