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是陌生的,但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种熟悉之感,好似在哪里见过。
她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你叫什么?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银锭不慌不忙,按军中习惯行礼道:“回秦小姐,小人就在护城军中做事,和你照过几次面,小人以前也给秦将军送过军报。”
秦素英这才放松一点。
银锭表面镇定,心里也暗暗紧张:真是大意了,没想到会遇见她。
她来干什么?
秦素英看一眼宋清毅,脸上神情不辨喜怒:“你受了什么伤?”
贝贝手心冒汗,指指嗓子。
银锭在一旁适时解释:“秦小姐,我家将军被人下毒,伤了嗓子和肺,大夫说,暂时说不了话。”
“下毒?”秦素英皱眉,“是什么人?”
“还不知道,没抓到,正在查,将军说不宜声张,因此很多人并不知。”
秦素英摆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我有话要和宋将军说。”
银锭:“……”赶他走?
那贝贝怎么办?
贝贝手里的汗更多了,眼神瞄一下银锭。
银锭迟疑道:“秦小姐,我家将军喉咙不便,说不了话,不如让小人留下,也好替二位端茶倒水,或者替将军说个话什么的。”
秦素英哼笑:“放心,不让他说话,我也能懂,这不用你,下去。”
银锭无奈,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他只能先退下。
在廊下站一会儿,绕到屋后,打算在后窗外偷看,不管怎么说,总要保证贝贝的安全。
贝贝的都要跳出来,除了这张脸,别的他都虚。
屋里只剩下他和秦素英。
秦素英走到桌子前,低头看看上面合的书。
拿起来,随意翻看两页,轻笑一声:“无敌了?你什么时候也看这种书?”
贝贝指指喉咙,秦素英似乎也没想着要他回答。
把书放下,在他对面会下——是刚才银锭坐过的椅子。
秦素英垂眸,看看椅子,迟疑一下坐下:“你和这个小亲兵关系还不错?竟然允许他会在你对面?”
贝贝一惊,想摆手否认,又觉得宋清毅不该做这种动作。
好在秦素英也没有追究,低声道:“上次的事做得很漂亮,听说那个妓子被当众射杀了,你安排的?”
贝贝心突突跳,思索着到底是摇头还是点头。
正犹豫,秦素英忽然一笑。
把贝贝笑得心里发毛,眼睛微微睁大。
秦素英笑道:“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说你和那个妓子有什么。你说过,培养了几个人,关键时候用。其实我也想到了,培养的人不是杀手就是钉子,钉子中最好用的就是那个妓子那种人。”
贝贝抿唇点点头。
秦素英伸手,在他手背上拍拍:“放心,我明白,不会计较这些。我们的情意,我们的关系,难道我还会怀疑你和妓子不成?你也未免太小看我。”
贝贝脸上适时露出一个微笑。
秦素英话锋一转:“你猜测,给你下毒的,是什么人?”
贝贝摇头。
秦素英没收回手,指尖探入贝贝掌心中,微讶道:“你怎么出这么多汗?”
贝贝心砰砰跳,心说你要再不松手,我就汗如雨下了。
贝贝抬手,指指头,指指心口。
我快要紧张死了。
秦素英也没看太懂:“是不是身体还没恢复好?明天再找个大夫来看看。”
“对了,”秦素英又说,“我觉得,事情有点奇怪,而且感觉最近会不太平。城里的事不会少,我不能大意。”
贝贝眨巴着眼睛,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秦素英回视了半晌,浅笑道:“也就是你,换成别人用这种眼光看我,我觉得真是清澈又愚蠢。”
贝贝:“……”
秦素英看看时辰,站起来道:“好了,时间不早,我也不能耽搁太久,东西交给我保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