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人潮退去又涌来,但都不是现在的面孔,好像又回到那个时候,火光明灭摇晃,许多人来捉奸。
原本尘封在记忆里的场景,突然又重新浮现,随着说书人的诉说,变得更加鲜活。
她木然看向说书人,是个年轻人,面生,她从未见过。
可为何……
思绪万千,像层层叠叠织成一张网,把她网住。
正挣脱不得,孙夫人的声音忽然似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县主,县主?”
声音由远及近,永昌县主的心思也回笼。
“怎么?”
“你的脸色好差,没事吧?”孙夫人关切道,“要不先回去?”
她说得关切,但眼底深处明明就是幸灾乐祸。
说书人的声音还在不断传来:“将军无法,顾念着怀有身孕的妻子,只想快速回家去,只好答应纳她为妾,纳入府中第二日,将军就动身返回边关……”
永昌县主脸色愈发难看,手紧紧抓着丫环的手臂,丫环吃痛,也不敢出声。
“回去!”永昌县主一个字也没多说,转身就往回走。
孙夫人立即跟上,在一旁道:“县主这是怎么了?需不需要叫大夫?我府里新来个府医,医术非常了得。”
“不必!”永昌县主快走几步,想要甩开她。
但孙夫人为的就是此刻,哪能轻易放过:“ 县主今日身体不适,可惜了,刚才听说书人说得挺有趣,我本来还想听听,不如改日吧,一起再来?”
永昌县主回头,站定盯着她,目光阴沉锋利,似阴云下骤然闪现的冷电。
“夫人好兴致,”永昌县主极慢地笑笑。
相识这么久,孙夫人还是头回见她这种表情,心尖突地跳了一下。
一愣神的功夫,永昌县主已经上马车离去。
婆子深吸一口气:“夫人,不会有事吧?她刚才……”
孙夫人冷哼:“能有什么事?又不是我说的书,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她再凶又能怎么样?她没丈夫,只有那个儿子。我可是又有丈夫又有儿子的,走,再去听听!”
永昌县主一回府,立即去找儿子。
刚到书房门外,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有摔茶盏的声音。
“再说一次!”
“属下不敢……”
“本公子命你说,哪八个字?”
“是……无德县主,不佑永昌。
公子,当时几乎全永昌的百姓都瞧见了,那块怪石上,就是这八个字,城外地崩地陷,也是属下亲眼所见。
现在永昌的吴县令正带人修路,做不得假。”
霍长羡还没说话,永昌县主“哐”推门进去。
“什么八个字,再说一次,”永昌县主杀气腾腾,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