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都不知道,宋平他们是什么时候,怎么到她身边的。
霍长鹤和颜如玉来的时候,刚刚掌灯,屋里只外屋宋平点了一盏,屋里黑暗,永昌县主独坐在桌前。
她偏头,看到二人,短促笑一声:“你们总算来了。”
“你知道我们要来?”
“呵,”永昌县主语带讥讽,她掠掠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布这么大的局,做这么大的事,到最后,不得来炫耀一番吗?”
颜如玉端详她半晌:“你是在说你自己吧?如果最后的胜者是你,你会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永昌县主盯住她,眼神阴冷:“你,你们,没一个好东西!戏演得如此好,不做戏子真是可惜了!”
“哪比得上你,”颜如玉毫不气恼,平心静气道,“和自己姑父偷吃禁果,未婚有孕,不知羞耻,又演下那一场惊天大戏,栽赃霍家。”
“你就是那个巨大的污点,沾在霍家门楣上,一演演这么多年,还让你的儿子姓霍,到底谁卑鄙,谁更无耻?”
永昌县主胸口急促起伏:“这不是我……”
“不是你的本意,你本意想留在皇宫?真可笑,真是愚蠢得可笑,”颜如玉字字像淬毒的箭,“你有什么过人之处?才情,容貌还是家世?哪一样值得皇帝顶着骂名收你入宫?”
“宫中女子,哪个比你差?不过就是上过几次龙床,就以为可以当主子,可以改变命运,对别人呼来喝去?”
颜如玉站在她面前,影子投射到她上,几乎要把她压垮。
“你不过就是个县主,都猖狂至此,来临城,胡作非为,甚至压制刺史,若让你进宫,成为一宫之主,你会如何?皇帝早就看清你这一点,才不会让你入宫。”
“干脆就当个棋子,牵制监视霍家,没想到,你如此不争气,第二天人就走,皇帝只好哄你来永昌。这么多年,他可曾主动给你来过信,可曾派亲使来看过你?问及过你们的儿子?”
永昌县主的脸,在颜如玉的质问中,一寸寸失去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