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草民刘二柱,是吴家庄子上的佃户。”
“回大人,草民张明,也是吴家庄子上的佃户,我们都是城外朋子村的人。”
曹刺史点头,举起贝贝交上去的纸:“这上面签字画押的,可是你们二人?”
“回大人,是草民。”
“既然如此,把情况再详细述说一遍!”
刘二柱年轻几岁,口齿清楚,向上叩头道:“回大人,那是两年前的八月中秋之际,庄子上丰收,主人家说要把粮食都卖了,要赶在节前卖完。”
“可粮食产得多,实在忙不过来,而且又要过节,我们请主人家宽限两日,但主人家说……我们这些穷人,过什么节,有口吃的就不错,如果不听话,就让我们滚。”
“无奈之下,我们佃户就都全家出动,但凡家里能帮上点忙的,都去了。”
刘二柱说,吴家庄子上的佃户们日子都不太好过,庄子上的管事都很凶,主人家开出的条件更是苛刻,租子每年都在加,一年到头累死累活地忙碌,却只能挣个口粮,勉强糊口。
这还得说是在年景好的情况下,稍有年景不好,或者犯点什么错被罚,连吃饱肚子都成问题。
所以,家里的女子们没有一个闲着的,平时都要找些替人浆洗缝补的活,手艺好点的绣点绣品卖卖,贴补家用。
此言一出,外面的百姓哗然。
“这……吴家一向打着仁义宽厚的名号,怎么竟会如此对待佃户?”
“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能光看表面啊。”
吴老太爷自然也不认,怒道:“我家从未如此过,定是那些管家私下盘剥,这不关我们的事。”
刘二柱看他一眼,对曹刺史道:“大人,草民不识字,读得书少,但吴家三爷在庄子上养过几条狗,他言说,他的狗比我们都要珍贵些,让我们见了他的狗绕着走。”
“草民觉得,既是打狗看主人,狗仗了主人的势,那主人就不能说不管不知,一句无关了事。”
颜如玉眼中掠过笑意,这个刘二柱,有点意思,虽说不识字没学问,但说话条理清楚,还能不着痕迹的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