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紧绞着帕子,手上力道都在帕子上,此时猛地被断,手上力气骤然不受控制,立即吓了一跳。
“啊!”她短促叫一声,再看到被切断指甲的手,声音就发不出来了。
浑身颤抖如筛糠。
“能说吗?”颜如玉淡淡问道,“最后一次机会。”
苏夫人身体发软,差点坐不住,强撑着一口气道:“能,能说。”
“吴家要开什么赏花宴的事,也是我建议的。”
苏夫人颤声说,这次如同竹筒倒豆子,都说个干净。
“是……是我夫君说,镇南王府初到这里,就弄出不小的动静,这对他的仕途不利,要给王府一个教训,让王府……不能抬起头来。”
“他说,吴老夫人和永昌县主是远支亲戚,提醒吴老夫人针对王爷的母亲,把此旧事翻 出来,让人知道王府也有这种腌臜事,就……能冲淡王爷百姓中的好印象。”
颜如玉微蹙眉:“王爷与你们苏家从无往来,更没有敌意,何来对他的仕途不利一说?”
“他是副刺史啊,可现在城中有几个人提及他?还不都是……曹刺史和王府?”苏夫人低声道,“连,沈家都没了,下一个不就是我们苏家?”
颜如玉觉得匪夷所思,居安思危这没错,但苏五德这想法也太莫名其妙了。
“接着说。”
苏夫人又说:“他是这么说的,我也不懂,就按他说的去做,我与吴家三夫人有些交情,就请她吃茶,约她逛首饰楼,我知道吴老夫人很想吴家发达,只是没什么门路,永昌县主一定会让她心动,只要我稍加点拨就好。”
“果不其然,后来就听说吴家要办赏花宴。”
“但可惜的事,吴家没能成事,”苏夫人头低得更低,“后来不但没能压住王府,反而自家越来越倒霉,我就不敢再掺和。”
“我也问过夫君,会不会给我们自己带来麻烦,他说不会,让我别和吴家来往就行了。”
“我当然不会主动再去吴家,就是怕吴家三夫人会来找我,所幸后来听说她男人偷卖军粮被抓,要凑钱,她大概也忙得焦头烂额,没有时间,也没见她来找我。”
“我以为,此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哪知……”苏夫人双手握紧,“后来就听说吴家被灭门的消息。”
“我实在害怕,就寻思着,是不是……王府的报复,按捺不住去看了看。”
也就是那一次去看,让颜如玉的人发现端倪,追查到她头上。
若说之前,吴家还没有进入颜如玉的视野,还真不知道吴三夫人和苏夫人有交情,更没想到,所谓赏花会竟然是苏夫人一个外人在推波助澜。
颜如玉感叹世事多变,总有人想不到的一面,但脸上丝毫不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