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傅司琛抢了先,“我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刚好,回来太仓促,坐车时间久,脖子疼,靠着这个手肘,能缓解。”
“我给你拿一床被褥吧,这怎么能睡人?”
沈安宁余光渐落在了空无一物的木沙发上。
好歹傅司琛也是年年的亲爹,他俩又没有什么血海深仇。
她不至于这般刻薄人家。
“没事,我在部队里习惯了,有没有被褥都一样。”
傅司琛回答的干脆利落。
可沈安宁早已转身回到了卧室里,她将自己前阵子刚去镇上做的新花被褥抱着出来。
冬天太冷,她每年都会夏末的时候去买两床新花被褥回来放着,等着冬天再盖。
只有这个季节的棉花刚下来,最软和,冬天盖着也最舒服。
傅司琛皱着剑眉打量着那厚墩墩的一床被褥,心中不由得倍感悸动。
这一床被褥,恐怕要花费不少钱呢。
冬天他们母子俩全凭着这来御寒,她就这么拿来铺垫在自己身子下?
她也未免太实诚了点!
“早点休息。”
沈安宁收拾完了一切之后,淡淡的说了一句,便转身径直朝着她和年年的卧室走去。
这一宿,外面多了一个人。
她揽着年年躺在床上看着外面堂屋那昏暗的光线,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听着怀中儿子那浅浅的鼾声,沈安宁的心情无比的沉重。
窗外的光线逐渐越发的亮堂。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她的嗓子干燥发紧。
沈安宁摸索着从床上起身,朝着堂屋方向走去。
“怎么了?”
晴朗富有磁性的男声响起。
傅司琛的嗓音低沉,唯恐会惊扰到在卧室里休息的年年。
沈安宁错移他的视线看向边上的那张斗柜,淡淡说道,“我出来喝点水。”
“今天,多有叨扰了。”
傅司琛在沙发上坐的笔直,时不时的朝着卧室那边打量两眼。
“你是年年的父亲,应该的。”
沈安宁从斗柜里拿出了一个瓷杯,顺势也给傅司琛倒了一杯水。
二人相处起来,氛围有些怪怪的。
傅司琛接过瓷杯,不经意间指尖从她的手背上划过。
粗糙的老茧……
与他那张英俊的面庞显得格格不入。
沈安宁不禁一怔,她迅速抽回了手,低抿了一口温茶来缓解尴尬。
她也想不通,傅司琛这样的人,家境优渥条件那么好。
为什么就一心非得想要去吃苦?
“村里的条件我也了解的差不多,以我之见,不如趁着年年还没上学,尽早帮他去好点的环境入学,我家那边有几所学校也蛮不错的,医疗条件也一定要比这边好。”
傅司琛语气放软了几分,试探着询问她的意思。
见沈安宁沉默着,没有作答,他便又补充道,“我家还有一套小两居,小是小了点,但距离一小步行几分钟,但我觉得大院里的环境氛围会更好,你是年年的母亲,怎么选择,还是要尊重你的意见。”
他给沈安宁认真的列举出了各种条件的利弊。
末了,一脸期待的望着她,等待着她的回应。
要带着孩子跟着他一起离开。
这不是小事。
在傅司琛期待的目光注视之下。
沈安宁停顿犹豫片刻,她低声说道,“孩子上学,环境选择确实不是小事,还是随后再说吧,今天已经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
“嗯……好。”
傅司琛忽而意识到,自己是不是‘逼迫’的她太紧给她的压力太重?
毕竟他们俩人相处还不到一天。
他抬起深眸安静的注视着那一抹径直走入卧室里的倩影。
翌日清晨,待到沈安宁再睁开眼眸时,她的身边早已空无一人!
她的心瞬间漏掉了半拍!
她不敢有半分懈怠,穿好衣物鞋子便往外走去。
堂屋的沙发上已经被人收拾整理好,而此刻的傅司琛竟也不知所踪。
本该停在大门口的那辆吉普车,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