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宁的眼眸通红一片。
一贯行事做派雷厉风行的她,在人前总是一副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态度。
现下却也显露出了几分慌张……
“医生,麻烦您了。”
她声音沙哑且低沉的说着。
下一秒,就在年年被带走的一瞬,病房门还没关上,沈安宁一脚踩空险些没有摔倒在地上!
她一只手撑着墙。
忽而一瞬,她的身后一只大手揽了上来。
男人那只骨节分明粗糙的大手掌心阵阵余温传达至她的后脊……
沈安宁下意识地朝着傅司琛的方向多看了两眼,她支支吾吾,喃喃道,“谢谢。”
“我们两个人还用说什么谢谢?何必和我这么见外。”
傅司琛用手轻轻地搭在了沈安宁的脸上,轻触她的额头试了试温度,“你有点发烧,要不然先去喝点热水,或者让医生帮你看一下开点药?”
“我没事的,多喝点水就能退烧了,大致是着急的。”
沈安宁漫不经心甚至还带有些许搪塞的解释一句,她快步就要夺门而出。
楼下就是急诊室。
以前沈安宁总是和晚上安静的听着隔壁病房的小孩半夜被送去急诊室内……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天竟然也会轮到自己孩子的头上,且,还这么迅速的!
最是让沈安宁难以接受的莫过于信仰坍塌。
要知道她的药膳做的,但凡是尝试过的没有一个人说不好吃效果不好的。
怎么却偏偏在自己儿子的身上失效了呢?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甚至为了年年还学习了推拿,以及各种针对白血病的治疗。
她翻遍了医书……
书本上没有答案。
傅司琛就像是与她心有灵犀一般,一眼就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不紧不慢的开口低声对其安抚道,“你不用因为这件事情内疚自责,年年白血病又不是什么发烧感冒,如果只是靠着针灸治疗和你做的药膳就能好的话,就不需要匹配什么肾源了。”
“我……”
沈安宁十分受挫的暗暗叹息一声。
她也没想到这事情来的竟然这么的突然。
今天晚上她明明还带着年年一起听傅司琛给院里的这些孩子们讲故事的呀。
怎么一晃眼,前脚刚回去病房,紧跟着孩子可就晕了过去呢……
沈安宁揉了揉自己拿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我以为,我最起码用这些中医的治疗手段还可以帮年年拖延上一段时间的。”
“白血病来势汹汹,假如要是那么容易控制住的话,咱们也不会让孩子住在这里了。”
傅司琛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脊。
那力道不轻也不重,却给足了她安慰以及安全感。
沈安宁蓦地抬眸朝着他的方向看去,原是想说什么。
话到了嘴边上。
她却又觉得如鲠在喉。
面前的男人实在是太好,完美到令人难以挑剔。
她又怎能再去伤害他一次呢……
“宁宁,你难道没有听到医生说吗,现在我们当务之急需要做的事情应该是尽快的去给孩子办理转院,去军区医院,接受更好的治疗,你明天有时间的话,我们去领证吧?然后我和上级打报告。”
傅司琛严肃不苟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