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才四岁,但隐约也明白,自己的病,给娘带来了负担,他觉得,如果有个新爹,娘就不用那么累了。
沈安宁一怔,也明白儿子心里在想什么。
她鼻尖有些发酸,抬手将他抱进怀里,“娘心里有数,年年别担心。”
年年依偎在沈安宁怀里,举起小手替她擦擦眼角,声音糯糯道,“娘别哭,年年没事的。”
本来还能忍住的涩意,瞬间化作水汽,都冲进了眼眶里。
沈安宁紧紧抱住孩子,眼神看着远处逐渐变得坚定,事到如今,她必须要想办法联系上孩子的亲爹,哪怕……他不愿意认下这孩子。
沈安宁打定主意,隔天就在屋子里翻找起来。
说起来,年年的出生,完全是个意外。
当初,老沈头是当兵的,跟着老领导外出的时候,遇到有人拦道抢劫,他拼了半条命,打退了抢劫的,自己却肺部中刀,留下病根。
继续做活是没办法了,便领着雇主给的五百块,回到村里,正好也接手了沈安宁。
他也不会照顾小孩,孩子饿了渴了都要哭,将这个快要年近六旬的老人为难的要死。
好不容易磕磕绊绊将她养大了,沈老爷子开始担心自己死后孙女受欺负,而彼时,恰好他老领导的孙子傅司琛过来探望他。
老沈头念头一转,觉得对方长得好看,家世也好,自家孙女要是能嫁过去,以后肯定吃喝不愁。
他当晚强行留了人在家里吃饭,还特意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老酒,拉着沈安宁和傅司琛一起喝。
酒过三巡,等两人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赤裸裸的躺在一起了。
傅司琛震怒自己被算计,却也还是愿意负责,但他当时有任务在身,留下个电话号码就匆匆离去。
没过多久,解决了一桩心事的老爷子也撒手去了。
临走前,他千叮咛万嘱咐,要沈安宁去找傅司琛,沈安宁答应下来,心里却并没有打算去打扰人家,本就是被算计的,总不能真赖上。
没想到的是,在处理完爷爷的丧事后,沈安宁却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当时吓得要命,躲在家里躺了三天三夜,最终还是决定要将孩子生下来,她已经没有家人了,这是世界上,仅有的和她血脉相连的亲人了。
为此,沈安宁不惜忍受着村里无数异样的眼光和唾骂,甚至也从来没后悔过。
……
羊城军区。
傅司琛低头收拾着东西,一旁的战友看见他这迫不及待的模样,打趣道,“连长,今天早上才下发的休假消息,你这会儿就急着走,该不会是家里有相好的等着吧?”
话音落地,周围响起阵哄笑声。
整个军区的人,谁不知道傅司琛是出了名的不解风情啊。
这么多年来,多少小姑娘前仆后继的往他身上扑,都没能得到个正眼,大家私底下都打趣这傅连长,恐怕是要打光棍的命了。
“嗯。”这时,傅司琛突然开口,向来冷硬的面容上,带了淡淡的笑意,“这次回去是打算跟她结婚的,等回头请你们吃喜糖。”
当初他走的匆忙,事后拜托了家里人过去照应,也不知道她如今过的怎么样。
“哐当——”
笑声戛然而止,有人目瞪口呆间,脱手砸了手中的盆子,发出巨响。
下一秒,猛然拔高的嗓音打破沉默,“啥,您要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