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雀没说话,也说不上来。
她身体紧绷成一张弓,绷到极致的弓,任由那双手在她身上谱奏乐章,唱出最优美的乐曲。
到后面,理智也变得混乱。
虞雀几乎听不清楚纪宗明是什么时候走的,只记得她被放下来的时候,谢寅礼完全没有看她,直接抽身离开。
不多时,盥洗室传出簌簌水流声。
虞雀低低喘息着。
走到茶几旁边,她点开手机屏幕,果断把纪宗明的账户拉黑。
做完这一切,虞雀回到沙发上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又或者是纪宗明的缘故,她再次梦见那个漆黑的小巷,很黑,黑到没有尽头一样,她一边往后看,一边踉踉跄跄往前玩命跑着。
时间越来越长,她的身体也越来越沉重。
巷口却依旧很远,很远。
而纪宗明就站在巷口,冷漠无情地看着她。
心脏因为过激的运动砰砰直跳,她张口,想让纪宗明救她。
偏偏脚踝被一只手缠住,拽下。
虞雀膝盖一痛,被重重绊倒。
下刻,成年男人的身体重重压在她身上,恐惧占据整个身体,她抬手力气反抗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拖进去……
温凉手贴在脸颊侧。
虞雀倏地睁开眼,抬手扇了过去。
手重重打在男人手背,迅速泛起红,他低头看过一眼,语气凉薄:“虞雀。”
虞雀方才游神的心思悉数回来,下意识道歉:“对不起。”
谢寅礼没回答。
虞雀想到先前谢寅礼的举动,头压得很低,深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歉:“我刚刚做噩梦了,梦见了以前的事,把你当成——”
话说到这份上,她有些难以启齿。
谢寅礼眸光一闪,“把我当成纪宗明了?”
虞雀唇线抿作一线。
没有否认,等同于承认。
谢寅礼进去洗澡之后,她就捡着地面上的裙子穿上,抬起小脸,眼神空洞,她笔直的背脊一点点垂落,十指贴着太阳穴,插进头皮里,喉咙里的咕哝声近似悲鸣。
“我,我真的……我和纪宗明关系不好。”虞雀干涩道:“他是个变态,我上初中那会,他跟踪我,还……”
苍白面容流露出一抹难堪,唇瓣用力抿出红色,眉尖拧得很紧。
表明主人一点都不想回忆这件事。
她哑着声音:“其实小时候我们关系的确挺好的,但长大一点,我发现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我就一直躲着他走,再后来,他上高中,我上初中,有一次我回家,发现身后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于是我偷偷躲起来了,结果等了十多分钟,他出现了,然后我告诉了他妈妈听——”
那个时代,舆论可以轻而易举的毁灭一个家庭,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毁灭一个人。
光风霁月的纪宗明可不能染上污点。
所以全家人权衡之下,一致决定出国,离开京都。
她慢慢道:“他妈妈惊怒交加之下,带他出了国。”
谢寅礼凌厉狭长的眼睛驻足少女背脊用力突起的弧线。
一节节的,皮肉下的骨头宛若刺出来。
她的确太瘦了点。
虞雀浑然不觉,“我不想把这件事说出来的,但我也不想你误会我。”
为了增加她的可信性,她继续说:“如果你不信,我还有他昨天发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