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雀想回答,也回答不上来。
屋外风吹树梢声一夜未停,她也一夜未睡,梦里都是光怪陆离的景象。
虞雀头痛欲裂,摸到硬邦邦的肌肉那瞬间——
指尖轻轻揉按,男人体温灼热,带着些许湿润,像是出了汗。
虞雀缓过神来,睁开眼,手同时朝着谢寅礼的额头摸去。
前些天降下的温度,现在有反复升温的趋势。
侧过身,摸索到手机。
屏幕上才五点多。
虞雀喉咙滚动,下床烧了一壶热水,再点了一个布洛芬和体温枪上门,拆开药,走到床边,她伸手推醒床上的谢寅礼。
男人半梦半醒,懒散睁开眼。
虞雀用体温枪量了一下,看着体温枪上的温度,把半温的水杯塞到他掌心,眼睫低垂,声音平静:“你先吃药,吃完药再睡。”
谢寅礼嗓音沉闷:“我发烧了?”
虞雀:“嗯,先吃药吧。”
半昏暗的房间没有开灯,客厅开了一盏小灯,从内卧门缝斜斜宣泄进来,照亮少女削瘦的脊背,她低着头,视线专注盯着他,不夹带任何情绪,只有担忧。
猛然间,谢寅礼感觉自己的心头被撞了一下。
很轻微,很细小。
却又实实在在的一下撞。
他没有拒绝,接过水,把药吃完,正准备躺下。
忽而感觉额头冰凉一片。
虞雀轻声:“冰凉贴,这样你睡觉也能舒服点。”
谢寅礼没有回话,像是已经睡了过去。
虞雀掀开被褥,上床,相对男人的高温,她现在的体温偏低,摸着分外凉爽。
一上床,她就被谢寅礼搂了过去。
下颚抵着虞雀的头顶,谢寅礼轻轻闭上眼,手掌环过她的后背,闷闷地说:“睡吧。”
虞雀缓缓看过他,随即长长的眼睫垂落。
走廊的光洒满地面,空气中的尘埃起伏飘落。
将她们隔绝在这一番的小天地里。
时间的流逝仿佛也逐渐开始变得缓慢,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
虞雀再醒来,天光大放,她微微侧头扫过去,窗户前不少的阳光投射进屋内,看着已经是日上三竿,眉心隐隐一跳。
一打开手机。
果然。
手机上都是范荣的消息。
虞雀看了一眼谢寅礼,起身出去回拨范荣的电话。
范荣那边肉眼可见地松口气,“虞小姐,你终于接电话了。”
虞雀道:“昨天谢先生半夜发烧了,他还在睡,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吗?”
范荣支支吾吾:“没什么大事,就是——”
虞雀:“就是?”
“茹慧小姐闹到家里去了。”范荣闭了闭眼,他说:“谢先生这么刁难江家人,是你在旁边吹枕边风,夫人听到了,怒不可遏,现在让先生回家,麻烦你现在把先生叫起来,通知他一声。”
谢母也是联系不到谢寅礼,打到范荣手机上。
范荣再通过旁人联系谢寅礼。
虞雀心脏无端有些不安,“我马上通知他。”
这句话刚落下,一只手从她的耳侧抽走手机。
“我中午回去吃饭。”谢寅礼声音带着几分有气无力,却仍旧不容拒绝:“其他的,你如实说。”
范荣斟酌:“虞雀小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