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源到虞雀的房间门口是半个小时后。
他来的很急,脸色还有点红,整个人像是个毛头小子一样。
虞雀看着他的模样,其实她有点后悔了,倒不是后悔让人来,而是后悔自己放弃了一个好操控的,选择了谢寅礼。
谢寅礼这人心机深沉,恐怖如斯。
侧过身,她让方源进屋。
方源有些局促。
这可能就是男人的通病,无论在情场多游刃有余地男人,一旦到了‘真爱’面前,都会变得和什么情事都没体会过的闷头青一样。
虞雀冷淡地问:“你不进来吗?”
方源抬头看了一下房间,半晌说:“孤男寡女不好,会对你的名声造成影响。”
虞雀莞尔:“我在你们口中还有名声?”
“……”方源沉默,方源过了几分钟抬起头,声音很轻:“你在我心里有。”
他脸有点红,“你不笑的时候,比你笑着的时候好看多了。”
虞雀不笑的时候,眉眼清冷锐利,少了几分软糯的甜,更贴合方源心目里的她。
眨了眨眼睛,目光看向方源,她声音此刻多了几分懒散:“你真的不想进来吗?”
顿了一下,她又说:“其实我很难过。”
平平无奇的一句,杀伤力却是十足。
方源眼中的怜惜更甚,他没有多说什么,抬脚直直走进房间,眼神带了英勇就义的意思。
虞雀:“……”
两人坐到落地窗前坐下。
纪宗明选的酒店是市中心一家高端酒店,风景很好,但又巧妙地避开了谢家和夏家的产业,这也是为什么直到现在谢寅礼还没找到人的缘故。
虞雀把一瓶矿泉水拧开,推给方源。
方源拿起来喝了一口,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落在虞雀脸上。
少女斜斜倚靠在藤织沙发上,眼尾下垂,露出几分漫不经心,纤细手腕一截搭在旁边,她问:“他是怎么说的?”
她虽然没有直接点名道姓,但方源却心知肚明,她说的是谁。
他喉头有一瞬的干涩,“他没说什么,只是说你和他吵架了,跑出去了。”
虞雀抬头回看他,掀唇笑了笑:“吵架了。”
方源顿了一下,很确定地回复道:“嗯。”
虞雀轻声:“不是吵架。”
方源一愣。
虞雀说:“他想把我送给别人。”
方源豁然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虞雀,话脱口而出:“礼哥不是这种人。”
“他是什么样的人?”虞雀反问。
方源语塞。
想说谢寅礼有苦衷,可世上有苦衷的多了去了,这算是什么理由。
虞雀:“我之所以和你说这些,其实也不是想你和他决裂,只是不想让你把我的位置告诉他。”
方源犹豫片刻。
柔软指尖搭上男人手背,她目光垂落。
“可以吗?”
方源不像是谢寅礼,情绪都流露于表面,更能让虞雀找到应对的方法,所以根本不需要多费功夫,方源就同意了。
虞雀松了一口气,手往回缩,又规规矩矩放到桌下。
其实这种行为很好懂,目的达到了,就收手。
方源平常很讨厌这种行为,可这个事情通过虞雀来做,他又觉得不一样了。
尤其是,他抬起眼睛,看着虞雀那双清凌凌的目光——
觉得更加不一样了。
他觉得自己好歹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