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雀心底一沉,脸上表情更加疑惑,“我为什么要救你?明明我们俩认识的时间不久,你——”
她话还没说完,女佣用力打断她:“是您让我给安老爷子下药的啊,说只要我做到了,就给我五十万,让我带着我弟弟远走高飞。”
虞雀嘴角抿紧,下意识要站起来。
谢寅礼反掌按住她的手背,问出疑问:“你既然说是虞雀指示你,她为什么要指示你?”
在这件事中,最重要的逻辑是——
虞雀没有理由这么做。
她只是一个过来借住的人,甚至,还不是她主动要过来的,是因为台风和生病,被迫无奈卷过来的。
这样一个人会突然对安亚楠下手,着实让人奇怪。
女佣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个逻辑,她额头泛出冷汗,嘴角抿紧,呼吸都轻了不少,忽而眸底露出视死如归,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我为什么会知道她为什么不想指示我?可能是她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呢,也可能是她想隐匿在身后呢?”
她眼泪蓄满泪水,“要不是我弟弟需要钱救命,我也没必要帮她不是吗,安家对我很好,平常薪资也是正常发放,我没有必要背叛安家。”
空气里的静默凝成冰块。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虞雀和女佣身上徘徊。
两个警察分工行动。
一个走到虞雀面前,请她离开;另一个则是走到女佣面前,请她去另一边的小房间说,以防串供、或者是有人指示她泼脏水的行为。
虞雀走之前,目光环视周围一圈。
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种种复杂的情绪,只是李芮在这复杂之中,又露出些许……畅快和轻蔑。
这个人不可能是李芮。
那么,只有可能是安家的人。
长长睫毛垂落,她温驯跟着警察进了房间。
因为这件事闹得很大。
安诚又是广城首屈一指的缴税大户,警方几乎是连夜审讯了安宅的所有人。
而在虞雀被盘问了一遍又一遍,口干舌燥后——
她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这个人看似是冲着她来的,其实应该是冲着谢寅礼来的。
因为安亚楠留的遗嘱被曝光了。
他的遗嘱在把房子分完之后,名下所有的股份都给了谢寅礼,让谢寅礼每年给安家的每个人定点的分红,精确到了百分比。
这么一看,谢寅礼的确很有嫌疑。
毕竟,破天的富贵就在眼前,谁会不心动而痛下杀手呢?
而虞雀又是谢寅礼的未婚妻。
她替他做事,再正常不过。
虞雀一夜没睡,脸色苍白的可怕,眼前的白炽灯照在眼珠前,晃得生疼。
警察模糊不清的斥责和逼问尚且在耳侧回荡。
意识渐渐扭曲,她双眼发黑,胃部痉挛。
一声干呕。
虞雀晕了过去。
耳侧的声音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又分外明晰。
隐约透着纪宗明的声音。
虞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等到再清醒,就看见纪宗明坐在自己的床边。
她愣了片刻,问:“你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