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苗疆人这辈子,一旦死,也要死在自己的故土。
魂归故里。
他那个可怜的女儿……虽然我觉得以薛月清的个性,八成是弄死了。
但还是可以托人去找出来的。
谢春荣听我说完,耸耸肩:“我的姐姐啊,那个山洞的人,都差不多烧成灰了,那还能分得清谁和谁啊。”
又道:“就是封克己和你姐,当时烧得几乎融在一起了,得亏当时还有个清醒的封制在,否则我估计也是分不出谁是谁的。”
听谢春荣这么说,我就知道,除了他们俩,其他人估计就是真的烧成灰了。更不要说,山洞里除了阿克叔,还有那一堆可怜人的白骨。
当时阿克叔距离那骨堆最近,估计爆炸后,就和那堆一起烧成灰。
想到这里,我闭上眼,不想再去想这些事情。
“你,你先出去吧,我睡一会儿。”
谢春荣很配合地,往外走。
走了两步,又折回来,看着我:“封雪。”
我抬眼看他。
“事情我听封城说了,你……姐姐,和你的事情……”
“……”
“无论如何,群众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我打断他:“放心吧,我会去作证的。”
虽然……我很讨厌被封城利用的感觉。我知道,一切都如封城计划好的那样,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但是,我会去的。等我身体好一点,我就去做笔录。”
谢春荣点点头:“这样最好。你知道,这件事爆出来之后,有多少家属冲到我们那里吗?”
和夏斐然的父母一样,苦苦等待着真相的家属们。
我不敢想象,那些家长,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领认骨灰。
薛月清一贯的手法,都已经烧成灰了,还认什么认。
谢春荣喃喃着,眼底出现了一丝悲哀:“他们哭得不行了,那样子,真是可怜。”
寻了一辈子,终于等到了自己孩子的……尸骨。
世事如此,未尝处处如意,但缺憾中,总有值得欣慰的。
“总之,谢谢你。”谢春荣伸出手,迟疑了一下,拍了拍我的肩膀。
那一拍,如同千万斤重,我一下子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死去的人已经死了。
但活着的人生活还要继续,明天、明天……还有更多的事情在等着活着的人。
撑着一口气,无论如何,都要撑到最后一刻。
把所有的事情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