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爷爷早就猜到他不能把孩子带回来,不为别的,就是因为林护问跟着回去了,而程家现在就像一个枯藤的大树一样,连个跟都没有。
“孩子就是一时的闹情绪,让他冷静冷静就好了。”程莫深是这样解释的。
“闹情绪?”程老爷子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他听出来他话外的敷衍之意,“你究竟怎么想的?”
老爷子把眼皮垂着,嘴想着一点,作出看清局势的模样。
程莫深很不愿意让别人走进自己的内心,就如同现在一样,他心里有顾虑,也有自己自尊,他不愿意承认那个事实。
“够了!你小子能不能有点出息。”程老爷子突然拔高了音调,“苏晚订婚这件事是我定的不假,可你的思考呢?”停顿了一下,客房内一片寂静。
半晌,两人不想知道又聊了什么,苏晚总觉得不踏实,直觉让她不得不防。客房内,老爷子最后告诉程莫深,这一切都由他自己选择,所有后果一人承担。
管家往外相送,苏晚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的看了几眼,门口始终没有他。
深夜,他走到孩子们的屋里,黑漆漆的,点灯,被褥叠的整齐,屋内没有温度,他摸着家具。
二宝的抽屉里,有几幅没带走的画相。
素描的笔锋,干净的线条,完整的画绢,程莫深嘴角微微嵌着笑,他很欣慰二宝有这样的才能,欣慰,自豪。
压在最底下的那一副,画的是自己,眉目精致,鼻梁高挺,简直是自己立体图,菲薄的唇微微抿着,整个人看上去有几分威严。
房屋内,衣柜里放着林倾倾没有带走的衣服,不少都是自己命人给买的,但林倾倾从来都没有穿,或许是因为怕亏欠自己什么吧!程莫深心里猜测着。
坐在床上,林倾倾的床很小,重点是只有一个枕头,眸光灼灼,他看到桌角旁还有一瓶药,程莫深凑近了看了看,是专门管胃疼的。
心一悸,微微暖了暖,程莫深只是偶尔和管家说了一次,原来,炫拉她也记得。
心好累,最后干脆在程心语的房间休息一会,猜忌什么的统统抛到脑后,在他快要昏昏沉沉睡着的时候,感觉右手边有一团毛茸茸的玩具硌着自己。
枕头边,一共两个大兔子,还有一堆小兔子,程莫深愣了一下,从床上坐起。
大厅内,已经空无一人,程莫深习惯了寂静,就让房间内的背景板都黑色的,可自从孩子们来了之后,儿童房涂刷了粉色,而厨房也多了烟火气。
视线平移,恍然间,他发现别墅里空荡荡的没有了孩子也没有了林倾倾,只有自己,霎时间觉得孤寂难过,他似乎理解了程老爷子的言外之意。
眼中,不再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