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悦正要捏银针,抬眸就看见了他一副浑身颤栗的模样。
豆大的汗水从他额头滚落,滑过他过分消瘦也过分紧致的下颌线,男人紧抿着唇,面色苍白,嘴唇也苍白得看不出一丝血色。
江悦惊诧,难道是她下手过重了?
江悦屏住了呼吸,低下头仔细对照着男人的穴位,一阵探寻,在得到理想的结果后,江悦这才放下了心。
“谭峥,你醒醒,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女孩语气温柔,声音娇软,仿佛天籁之音,倒地的男人被唤醒。在她的耐心期盼中,男人再度睁开了一双黑眸。
“你怎么了?是不是我下手太重了?”
对上面前女孩紧张的视线,谭峥睫毛颤了颤。
“没有,只是想到了以往的事。”
以前的事?
江悦窥了窥他的神情,依旧是那么严肃,但是在提到到以往两个字时,他目光像是追忆,又像是愤懑。
江悦只能淡淡地应了一声。
她安静下来,但是换成了谭峥的不适应。
他想到倒地前,秃鹫那副疯狂大笑的模样,又想到了这段时间以来,遭受过的拒绝和冷眼。
“江月,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很久了。”
“说。”谭峥组织着措辞,“你的医术是跟谁学的?”
江悦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
“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师傅在山里,他是一个游医,医生很好的,你知道什么叫做游医吧,他们跟正式医生的区别就少了个医师资格证,但是……”
“我不是想问这个”
江悦话还未说哇,就被谭峥打断了。
“我想问的是,你如何跟他学到医术的,又是如何认识他的?”
江悦咬了咬嘴唇,对上男人黑得发亮的黑眸,江悦觉得她的仿佛她的小九九,都被男人洞悉了似的。
但她又怎么会把自己最深处的秘密公之于众,江悦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小时候我生病了,但是我娘四处给我找医生都说治不好,但是偶然遇上了我师傅游历四方,久了病入膏肓的我,可以说,如果没有他,你现在就看不到我了。”
谭峥瞥了她一眼,“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师傅不仅对你有救命之恩,还对你有师恩吗?也就是从那一次之后,你就跟他学习医术了吗?”
“你说得没错,把我要说的全都总结出来了!”
江悦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我病好了之后,他可能是可怜我,便让我跟着他学习医术,不过他在教了我基础手法之后,便丢给了我一本书,让我自学,不过可惜啊,我道行浅,很多东西没学会,并且我逃出来之前,书也落在家里了,真是太可惜了。”
哦?
谭峥看了故作心痛的女孩。
据他所知,江月此人只读到了小学三年级,一个连大字都没认识几个的农村女孩,是如何根据一本晦涩难懂的医书,自学成才的?
谭峥没问,但是心里却隐隐地种下了一颗怀一的种子。
见谭峥没继续问她,江悦自以为游蒙混过关,她缓缓吐了一口气。
老天爷,谭峥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用审犯人的眼神看着她啊,她真的很心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