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什么给,你姐夫一个月工资大几十,还缺这几块吗?还是你们城里人好啊,哎呀这里的招待所,都是贴瓷砖的,凉丝丝儿的。
女婿,你真好,一点都不像江月那臭丫头,说走就走,直接把我和她弟丢在了门口。”
说着,还心疼地撇了眼晒得满脸通红的方天雄。
“哎哟,天雄,娘的宝贝心肝,你都晒坏了,娘看看,耳根子怎么晒爆皮了?都怪你姐!”
方天雄尴尬地扯下,他娘抚摸他脸的手,“娘,我没事,别让姐夫看了笑话。”
“还看笑话?你姐夫哪里是外人,要不是亲家告诉我们的,我们哪里能这么顺利地拿到你姐夫的地址?”
曾艳说起这时,得意洋洋,仿佛做成了天大的事一般。
谭峥拧起眉凝视着,第二次见面就事儿很多的岳母,和羞赧得快要钻进地洞里的方天雄。
方天雄只是被晒伤了一点皮,她就心疼得不行,那江悦呢?
谭峥突然想起,江悦那身瓷白的肌肤上,留下的满身的伤痕。
现在夏季,每晚她穿着睡裙,都会漏出肩胛骨上的伤口,最严重的那一处伤口,几乎要把她的手给搞残废了。
谭峥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样一个母亲,对两个孩子的态度竟然是这么的截然相反。
一个是掌中宝,而另外一个,则是被放火掠烧的野草。
于是,他看方天雄的目光也变得冷冽下来。
“姐,姐夫……?”
被这么幽深的眼神盯着,方天雄的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方天雄刚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只见刚刚还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面的谭峥,猛地一回神。
“我走了,接下来的事情,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这附近有商店。”
“好、好、好的……”
奇怪,为什么才第二次见到他这个姐夫,他竟然会觉得,他看向他的眼神,是想要捏死他一样?
方天雄望着那昂扬高峻的背影,灵魂的酸爽,直冲天灵盖。
“娘,我们走吧,先上去放行李……”
*
七月的温度不低,但是谭峥刚进家门,就感受到了一阵凉意。
风扇呼呼地转,穿堂风自飘逸的窗帘处吹过,刚刚在路上奔走的燥热,在进到屋内的瞬间,瞬间消失。
通体舒畅,听都厕所传来的水声,谭峥紧绷的下颌,放松片刻,他抹了抹额间的汗。
厕所的门开了,里面走出来一道带着水汽的白皙身影。
“你回来了?事情都解决完了?”黑色的沙发上,坐着一道魁梧的身影,见她出来,落在她身上的漆黑视线,很快挪了个方向。
“嗯,怎么想起大中午的洗澡了?”
乌黑的发尾还滴着水,很快跟白皙脖颈上的水珠,混作一团。
香风靠近,不经意间就吸了个满腔,胸膛处升起燥热,谭峥喉头一滚,他强迫自己挪开,落在那白皙处的灼热视线。
“你怎么样了?我听小六说,你刚见到你娘他们就回来了?”
白皙的脖颈略微一点,“是,不想见他们,你是先去把她们安顿好了,才回来的吧?”
“是,人我送到招待所去了,订了两晚的房间。”
江悦讥笑,“你就该让他们睡大街,我没见过这样不请自来的!”女孩说起他们时,往日明媚的桃花眼中,不带一丝温度,仿佛就只是随意地提起了两句,像极了陌生人……
谭峥的眼眸一深,“恐怕是有什么事要找你吧……”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他果然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