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要阉猪。
刀子和消毒药水被一字摆放整齐,寒光冷冽,女孩的表情冷冽得看不出一丝暖意。
“姐,我想跟你谈谈。”
江悦冷漠地抬头望了他一眼,“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别耽误我干活了,你回去吧。”
说罢,她便低下头,抓了一只小猪。
江天雄如鲠在喉,“姐,你怎么了?你从前对我没有这么冷漠的?你好狠的心,这几个月来对我和娘不管不顾的。”江悦停顿了下,看到他脸上的焦躁,她缓缓一笑。
手里的刀子毫不犹豫地往小猪的某个部位扎,而后,小猪的惨叫声响遍了整个猪栏。
“看到了吧?我就是这么狠心的人,这份亲情,我现在不想要了,别来跟我说以前的破事!”
她没跟他们算账,已经很酸对得起他们了!
江天雄张了张嘴,看着又埋头工作的女孩,想否认。
她不是的这样,他心目中的姐姐,会执意地把他护在身后。
为了给他看病,不惜求他娘,把头磕到破血。
还有,她从前是很害怕见血和杀生的,但现在却能面无表情处理这些小猪。
小猪一只一只地从她手下过去,最后又被她关进了猪栏里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就像是做过了千百万次一般。
他张了嘴之后,可不知道是药水过于刺鼻刺激到了黏膜,还是女孩脸上的冰冷和陌生刺痛感到了他,江天雄又沉默地闭上了嘴。
他能说什么呢?
想到昨天他娘和那个身份不明的男人,说的话,江天雄的脚步野变得犹豫起来。
话在舌尖转了几圈,但他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不会的,她就是他姐,这点没有人能推翻。
……
阉猪是项技术活,饶是力气大如江悦,还是被那些嗷嗷叫和嘎嘎乱动的小猪仔,折腾得满头大汗。
她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汗水糊了一整脸,她刚想用衣服擦擦,却想到刚刚衣服被小猪蹭过,浑身的味道,更是不敢下手。
她心烦之时,眼前突然递过来了一张手帕,“姐,用我的帕子来擦。”
迟疑的目光扫了他几眼,又落在那帕子上面。
蓝色的,还泛着洗衣粉的清香。
江悦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爱干净的念头大过了反感的念头,她接过了帕子擦了脸。
看了看还是笑脸的少年,她硬邦邦道:“多少钱?我还给你。”
少年摇摇头,“不用了姐,一方帕子而已,何况你上次还替我付了医药费了。”
少年炙热的笑容晃得江悦心都晃了下,她从身上掏出一块钱,强硬地塞到了他手里。
“拿着,我不愿意欠人人情!”
这话说得冷酷,她没注意到,江天雄的眼尾突然泛起了一圈红,“我都说了我不要了,还给你!”
方天雄气愤得拔腿就跑,可眼尾的那抹滟红,像是烙印一样,烙在了女孩心上。
江悦望了手里那张皱巴巴的一块钱,倏尔笑了下,“还算有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