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药坊坊主盛萧杳,拜见寒王殿下。”盛萧杳微一拱手,并不下跪。
君北凛微微抬眸:“萧杳,你今夜来迟了。”
几案之上,灯花落了半盏。
君北凛的手忽然一拍桌子,金杯骤然被弹起,君北凛袖子一挥,一杯酒便向盛萧杳飞去。
“当罚一杯。”
盛萧杳眸光一现,一伸手便将酒杯接住,酒液尽数入杯,一滴不落。
他仰首一饮而尽:“感谢王爷赐酒。”
刚刚盛萧杳的举动生出一阵微风,几案上灯光一跳。
君北凛嗅到了微风中的气息。
湿润、血腥、腐朽之气。
君北凛声音一沉:“你去过天灵宗的后山?”
盛萧杳勾唇而笑,眼角眉梢生出一丝妩媚:“怪不得王爷赐酒,原来是为了探听我的动静。”
君北凛,你提防算计,一如既往、一如既往啊。
“你是不是去了天灵宗的后山!”君北凛厉声质问,逼视着盛萧杳。他现在没心情和他开玩笑!
“是。我还遇见了一个有趣的丑女人……”盛萧杳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眼也直视着君北凛,说到“丑女人”时,黛眉轻挑。
“呲——”
一把冰凌剑凭空出现,驾在盛萧杳的脖子上,而君北凛不知何时已从几案之前移到盛萧杳身前。
“你给我离凤九歌远点。”冰冷的语气伴随着冰凌剑的寒气,似乎要将整座凌院给冻起来,“她现在是我的女人。”
盛萧杳不闪不避,指尖轻轻点上冰凌剑的剑锋。
“君北凛,从小到大你将剑架在我脖子上两次。第一次是师父逝世;第二次是现在。还会不会有第三次呢?”
指尖在剑锋处用力一按,嫣红鲜血染上冰凌剑锋。
“毕竟,我最喜欢惹你生气了。”
鲜血滴落。
看着他如此举动,君北凛眉毛微皱。
他毕竟是他唯一一个同门师兄弟……
君北凛收回手,冰凌剑也无声消逝在空气之中。
那年,盛萧杳曾对他撕心裂肺地大吼,要见师父最后一面,是他拦住了盛萧杳。山门之下,风雪迢迢。
此后割袍断义,分道扬镳。
他在他的朝堂做他一人之下的寒王君北凛,他在他的江湖做他万人之上的坊主盛萧杳。
盛萧杳永不得知,那年,师父有师父的安排,他有他的苦衷。
君北凛背过身去:“盛萧杳,你要做什么我都可以应允,但凤九歌是我的底线。”
“此次我来天灵宗,只是想给露露治病。其他的事,悉遵天意。”
几案上烛光扑闪,盛萧杳已消失在房间之中。
空余传音袅袅送至君北凛耳畔:“近日灵药坊偶得情报,大玄皇帝顾忌王爷,不久或有动作。若寒王遭遇不测,我灵药坊定额手相庆。只是寒王英明神武,想必不会给我等留下庆贺的机会。”
君北凛回首望向窗外,星光熠熠。
正如他无法眼睁睁看着盛萧杳用冰凌剑自伤,盛萧杳得知大玄皇帝要加害于他也还是来通知他。
大玄皇帝要有动作,早在他的掌握之中。
只是不知道,凤九歌现在如何了?
丙号宿舍区。
凤九歌飞身回到房中。
不远处,凤嫣然看着凤九歌处一开一合的房门,再看向天灵宗后山,若有所思。
当晚,左护法的院中。
凤嫣然悄然潜入,将一包药粉洒在风沉大师的高级神兽羽灵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