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不管谁家办喜酒,都是跟东西两院住得近人家借的桌椅板凳与碗筷。
一般情况下,只要撤了酒席,是谁家的桌椅板凳碗筷基本自己会取回去。
但有些人想占便宜,会在第二天早上来讨要。这种情况下,操办酒席人家会给对方拿一些折箩饭菜(酒席吃剩下的饭菜)。
因此遇到这种恶劣天气,只能把无处放的桌椅板凳碗筷收进屋里。
顾拓从屋里出来时,顾家老少正在往屋搬桌椅板凳碗筷,他抬头看看天,蹙着眉头跟着干活。
可能注定他今天够倒霉,顾拓脚下一滑,不慎跌倒,人瞬间失去了意识。
“顾拓?顾拓?”
顾家人手忙脚乱把顾拓从地上扶起来,不知谁说了一句。
“血、血!!”
冰天雪地,顾拓后脑勺摔坏了。
一阵人仰马翻,顾拓连夜被送去了公社卫生所。
他不仅摔坏了后脑勺,还摔断了一根肋骨。
沈云望着躺在病床上的顾拓,心情十分的复杂。
天亮了,沈云一夜没合眼,顾拓心疼她:“你去睡一觉吧!”
沈云望着脸色苍白,头上缠着纱布不敢动的顾拓,既无奈又心酸。
大喜的日子接二连三出现不吉利的事儿,一度导致沈云怀疑自己与顾拓八字不合。
沈云抿了抿嘴:“我不困。”
她得多大的心能睡着觉?
现在她都能想象到,村里人会咋议论他们。
一想到这些事情,沈云就被压得喘不过气,双手不住拉扯衣角,心中不知该恨谁。
沈云话音落,她婆婆张桂珍走了进来。
之前张桂珍对沈云这个儿媳妇十分满意。
毕竟沈云能干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在一个她长相好,这种儿媳妇打着灯笼都难找。
可自从沈云与顾拓订婚当天劈死沈长河家一头猪以后,张桂珍心中一直犯嘀咕到如今。
这事儿张桂珍与自己男人私下说了一回,被自己男人臭骂是思想封建。
事后事情也就拉到了,今天沈云过门,又发生诸多不吉利的事儿,一度导致张桂珍怀疑,沈云八字太硬,与他们家相克。
但这些话,张桂珍可不敢明面说,毕竟现在是七九年,可不许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然而事情虽然不能说,但不妨碍她给自己刚进门儿媳妇脸色看。
沈云见张桂珍进来了,急忙起身。
“妈。”
沈云很有礼貌,与自己婆婆打声招呼。
张桂珍冷着一脸张,撩起垂下的眼皮,不是心思坐在病床边。
顾拓望着自己母亲那难看至极的脸色,眉头不由拧在一起。
沈云有些不是心思,但是她什么都没说,而是低着头离开了病房。
等她出去,张桂珍脸色略有缓和,顾拓忍不住开口:“妈,你这是干啥?”
张桂珍瞪了一眼自己儿子:“你说我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