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爸妈家住，等你啥时候有时间去医院做检查，我啥时候再回来……”

方威上前一只手按在箱柜上，他低声咆哮：“求你不要再逼我了好不好？”

赵国霞不明所以：“我怎么逼你了？”

方威脸上露出痛苦神色，他如泄了气的皮球：“我实话跟你说吧，没有孩子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随着大环境的发展，造纸厂逐渐投入了各种化学物品，因此对工人身体有一定的伤害。

所以这两年，造纸厂都会组织，制浆、调制，酸洗，漂白，污水处理等岗位工人进行体检。

去年体检方威才得知自己小蝌蚪存活率很低，是什么原因造成的问题，医生也没给出明确的诊断。

赵国霞听完方威的话，她僵在了原地。

方威坐回到炕沿边上，他痛苦双手捂住脸：“这件事情让我很痛苦，我更是不知怎么跟你说……”

赵国霞呆愣愣望着方威，突然不知自己该说什么了。

方威深呼吸一口，不敢看赵国霞，怕从她眼中看见失望与鄙视。

赵国霞来到他面前，抬起手搭在他肩膀上：“你怎么不跟我早点说？”

方威红了眼眶：“我没脸跟你说这件事情，怕你嫌弃我……”

赵国霞内心并不平静，她把抱住了方威。

“国霞，对不起，我该死，是我欺骗了你……”

赵国霞点点头：“你的确挺该死的，居然隐瞒了这么大一件事情……”

方威苦笑连连：“我也不想的，寻思能隐瞒一天是一天，但我清楚，纸终究包不住火……”

“我们去省城医院看看吧，不管结果如何，我会陪你一起面对……”

方威有些胆怯：“我害怕。”

这种事情怕也没有用，终究需要他们二人面对。

赵国霞做做方威思想工作，俩人各自回厂请的假，第二天他们去了省城。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方威何止是小蝌蚪存活率低，由于造纸厂粉尘大，他呼吸道也不是太好。

医生说了，现在他年轻，呼吸道感受不到有太大的问题，可等他上了年起逐渐会呼吸不畅。

赵国霞与方威在省城待了三天，第四天他们两口子回的家。

他们在省城三天的时间，去了两家医院做检查，得出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现如今医学并不发达，所以针对小蝌蚪存活率低的问题，医生束手无策。

直白来说，他们两口子能不能有孩子，全靠天意。

回到家，赵国霞想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可是有些事情发生了，逃避终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赵国霞与方威坐下来谈了谈，希望他申请调离造纸厂。

让方威继续留在造纸厂工作，只会对他身体不断造成伤害。

要是调去其他厂上班，最起码可以把伤害降到最低。

然而方威却不愿意调离，他在造纸厂好不容易积攒了几年工龄，要是走了，他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因为工龄跟工资待遇挂钩。

方威只要在造纸厂再坚持工作十年八年，到时候他能分到一套房，而且还有升职的希望。

不仅如此，造纸厂几乎是半年涨一次工资，每个月发放的各种生活票也比其他厂子多出不少。

好比猪肉票，凭方威现在的工龄，一个月可以分到十五斤猪肉票，要是刚进厂的工人，猪肉票顶天是十斤……

他们两口子不开火做饭，因此每个月领到的各种生活票，除了猪肉票给了赵家以外，他们留一些必备票，其他的票都被他们卖了。

别小看卖票的收入，一年半的时间而已，他们两口子卖票进账一百七十多块。